张理一点头,“行,你继续养病吧。”
就真的回去给他的宗子阿兄写信问去了。
躺倒在榻上,裴嵇瞪着帐顶,竟然被气得笑了出来。
萦芯还以为这么贪财的新城守,卖完官位就要插手范家日进斗金的工坊了。
哪里知道恐怕是自家最赔钱的茶馆要先遭殃。
她还在家里跟嫂嫂一起,听麦芽回禀南地事宜呢。
麦芽今日还是有垫子,不过是阿蜜给他的,可能是心里的错觉,比以往的垫子硬了许多。
萦芯听着,并不打断嫂嫂的问话,直至嫂嫂看向她:“小娘可还有问的?”
想了想,萦芯道:“我在广固要建个专门养鸭鹅和鱼的庄子,你去南地这么多次,可有见过谁特别会养的?”
麦芽一愣,他还真没注意过。村里的鸭子在他看来都是放养,没甚区别。
“等你下次去,问问他们会养鱼、鸭、鹅的,若是愿意,便送他们去广固呆几年。”萦芯也没等他答,直接说了要求。
“是。”
翌日,萦芯请了范生来,先跟他说了范二郎在广固的情况,然后才问:“我听阿兄说,新城守来了三个月不到,就把手下援佐、书佐全都招满了。”
范生一哂,“阖县都佩服城守生财有道呢!”
“只怕城守很快就要看不上这点子收益了。”萦芯放下茶盏,问范生是否有预防的办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范生学了句从小娘子这听来的话。
范家毕竟只是个商户,先出手是不可能的。
萦芯一笑,给他支了个绝招儿:“他总是一县之长,实在不行就全按照他的吩咐办。他拿多少,出货价就涨多少。”
如今在范家三个工坊下大量订单的行商,背后都有大腿。范家出货价突然暴涨,哪个不得问问缘由?
范家背靠的只是个微末宗室,他们可不一定呢!
当初敢扣南亭侯进货车队的人,看见孔氏入股就收手了。广固的张氏却绝无这个地位!
范生哈哈哈的笑着:“小娘子啊,待你去了广固,费县得少了多少乐趣啊!”
萦芯莞儿一笑。
张理问宗子阿兄怎么侵占李氏茶馆的信才发出,他宗子阿兄申斥他肆意妄为,要他千万别再有任何动作的信,很快就要到了。
而张氏信使的身后,就是来接新嫂嫂去广固的顾毗。
与当日在费县纳征时相比,顾毗憔悴了很多。
过年时,他阿耶顾荣拒绝回家,连祭祖都在别院。他阿娘知道顾荣给顾禺“偷偷”定了亲后,也跟顾荣撕破了脸皮,拒绝去别院跟夫君过年!
因为顾荣的病情时好时坏,顾毗在阿耶的身边侍奉的时间更长,以至于阿娘见了他,总要骂他。
顾毗频繁的两头跑,两头劝,可是他谁也没说动。
只两月,就把个丰神俊朗的广固第三美男磋磨得形销骨立。
远远的看见费县的城门,顾毗长叹一口气,只想狠狠的吃一顿范家食肆,然后去茶馆的听雨厅消磨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