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呆在满是光柱的营房里,顾禺对婚后的日子有了许多畅想,他希望能把想法付诸实践。
不过,他自觉对小娘子的了解还太少,小娘子对他可能也有许多成见。
于是顾禺抛却其他的心思,沉声道:“来人。”
今日当值的亲兵进来,抱拳道:“标下在。”
“请李温阳、李校尉来。”
“是!”
李清早等着小娘的回信等得心焦,可是也不知道为何,回信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他还道家中是否出了什么类似羊氏闹出来的大事儿,才能耽误小娘给阿耶回这么重要的信。
夜半时,李清好几次都想辞官不做了,回家守着女儿孙子,把支撑家业的官位传给儿子算了!
直到这天终于被将军叫过去。
在将军的营门外深吸一口气,李清肃声请进。
“世伯如何外道,请进。”顾禺亲自迎他进门。
李清也无心纠正他的称呼,直问道:“将军召末将前来,可是回信到了?”
顾禺将未开封的内信交给他,道:“是。”
虽然疑惑写着他亲启的信笺为什么会被将军截了,但是李清一看漆封完好,便不做他想,拿了就想回。
顾禺还能放他走?
“世伯不如在这里看吧,也给禺一个答复。”
一想也是,早晚得通知他结果,李清就当着顾禺的面儿开了信封。
顾禺倒是没去偷看,只坐回案后等。
李清其实是觉得小娘未必会同意的,毕竟将军的条件再宽泛,也不如在自家,未成想他一看回信,小娘竟然许了!
他一时不知道该高兴她终于愿意嫁了,还是该担忧她去了顾家后被为难。
李清的犹豫给顾禺吓了一跳,心想难道信里说的是拒绝?小娘子信分里外两封就是为了“暗度陈仓”?
没等顾禺想更多,李清已经是想好了,嫁人总比招赘强百倍!
就他李清的资质,当年比入赘只差一个名分,那么比他还差的全了赘婿之名的男人还能有什么好?难道还能真让小娘招个废物,然后过了二十离婚么?
那成什么了!
于是,他对盯着他的顾禺说:“将军,小女性子……颇多不驯之处,今后……”
不等李清说完,顾禺赶紧站起身,给他行了个晚辈礼,道:“小娘子尽善尽美,得之我幸!多谢丈人许婚!”
“呃……将军折煞,清多有惶恐。”这准女婿夸小娘夸的也太过了。
李清虽然许了,但是身份上一时还转换不过来。
“既如此,丈人,顾氏便要行六礼了!家父毕竟……”顾禺礼没收回,只是抬头恳切的看着李清。
李清一想,老将军时日无多,便点点头答应了。
当晚,顾禺请丈人喝酒,不知不觉又让李清说了许多往事,心下对李小娘子更加满意。
让亲兵把喝多了的丈人妥妥的送回屯田,顾禺两眼清明,开始给阿耶写信告知他婚事已定。
转天,奎木辞别大乖乖,骑着他的小乖乖回广固给老将军送喜信儿了。
这个年代,许多人都为了生计,把一生的时间都花费在往来的路上。
李家青年一代的宅属性却是点满了的。连华静都兄妹俩被带坏了,除了一个月回一次娘家,哪都不爱去。
以前大家觉得他家小门小户小孩子看家,不来就不来吧。果然等李小郎君长大了,为了扬名,基本有请必到。
一朝翻出皇室出身的族谱,初时为了等陛下的处置,谁也不敢跟他家有视线接触。后来陛下放过李家,大家才发现:
这家人更难请动了。
亲友邻居没个婚、生、死的大宴,别想请他们出门。
哪怕七月廿七李家分宗移神位这样的大事儿,萦芯不想大热天的来回跑,说要备嫁,都只让宗子李藿一家三口回去了。
李藿管不了她,移神位的仪式也用不到她,便只能留她一人在家了。
一路上,华静还道只留小姑子在家有点担心,倒是夫君闻言总是冷笑。
果然不出李藿所料,他带着媳妇儿子前一天走出县城南门,小娘第二天也打这儿往南去了。
萦芯真是自己当家做主这么多年,胆儿肥了!
竟然打了个时间差,要去自己去杏核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