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大黑,萦芯一边撸狗一边感叹。
院外,穿着阿月做的简易“狗衣”,二黑正和小黑互相追逐打闹。
三只同胞黑狗各有性情。
大黑最通人性,能压抑好动的性情任小主人抱上小半个时辰;二黑最爱挑衅,富有攻击性,有次甚至冲上后院儿的石榴树去咬落下的小鸟;小黑最二也最皮实,一天能因为追撩闲的二黑,磕在廊下四五回……
萦芯最爱大黑稳重,正好天冷,总揽在怀里取暖。
只可惜,仨狗品种就是细狗,怎么吃也没法变得“前世”宠物犬那样圆润的体格,也没有那样丰沛的毛发。
大郎放学回来,见小娘抱着一只黑狗坐在前厅等他,就知她又生了幺蛾子。
将扑在腿上撒欢的两只赶走,他走进厅里,问:“有事?”
“嗯,明天休沐,咱们去看看新宅子吧。”萦芯摸着狗头,一派老佛爷相,老声老气的说。
大郎也很好奇,他还没去过,难得很高兴的同意假期出门。
新房子跟他们现在住的地方隔了半座城,属于东城富贵区,周围都是正经世家和费县官宦的宅邸。
要不叫李家是个“寒门世家”,周围邻居都不会同意他家在此买房。
因着邻居都是富贵人,路上偶尔遇到的牛车也都比李家新买的华贵许多。若里面坐了主家,周围还会呼呼喝喝的跟着几个随侍。
一路走来,小郎有点自卑,下车后怕被压根儿没注意他们的邻居嘲笑贫穷,也不怕刚拆的院墙硌脚,几步就进去了。
萦芯一叹,这耶俩都有骨气,但不太多。
因着知道自己手里实在无甚权财,也没大能力,连自称怀才不遇都不好意思,只抱着那点子血脉自持。
她也无法,有点子自尊心比一点没有和自尊心过剩的强出三座山。
等她再大点,看看能不能给阿耶整个正官当,到时,他俩应该就能多点底气了吧。
大冷的天儿,常榆本人竟在工地监督他们拆墙。听下人报李家人了,赶紧拍拍身上灰土,迎了出来。
萦芯也不算是空手来的,让七婆煮了五十个鸡蛋,将盒子用被子厚厚的包了,现在还是烫手的。
三人见过礼后,萦芯就说:“不知常伯也在此,我就是趁着阿兄休沐,带他来看看。也不知有多少工匠,我带了一些煮鸡蛋给他们,难为他们大冷天的干活儿。辛苦了。”
这样对下的善意,常榆仅见。
他对李小娘子施了个礼,说:“常某原听范生夸赞小娘子早慧,可叹他未见过小娘子善心。”
他家也是商籍,见多了雇佣他们的大户主家颐指气使,这样气质平和的真是太少了。
萦芯一笑,还礼谦道:“将心比心罢了。”
常榆点点头,从盒子里拿了一个热乎乎的鸡蛋攥在手里,让下人自去给外面的工匠、力工们分,“现下正在拆墙门,多有灰土尖刺,常某带二位去看看吧。”
说罢在前引路。
两套之间的隔墙都已砸大半了,剩下砖石瓦砾堆在地上,一个扛着筐的工奴正在里面捡整个的砖。
常榆怕小娘子不懂,解释道:“小娘子别看不上这些瓦砾,若仔细捡拾,能省下不少砖钱。当初小娘子下定下的爽快,常某也当为主家着想,能省就省。”
萦芯点头称谢,她也是这么认为的。该花的钱当然得花,但是该节省的也不能扔了。
大郎安静的跟在最后,回忆着小娘的图纸,联想这里将来是哪里。
后面有个不小的园子,原住户走后多年无人打理。
因着今冬不算冷,里面几株枇杷树冠稀疏,竟然结了小小的果实,与树下干黄的枯草和落叶显得格格不入。
园中路径的石缝里长出许多多年生草本植物,跟着来的一郎怕它们刮破小娘子衣袍,赶紧上前将干脆的枯茎踩断。
园子后面就是这套三进原来的后院儿,院墙不用拆,直接给阿耶住。
三人在里面转悠一圈儿,又去了另外一个套。
“阿兄,这里这几间待改后就是你的院子了。”萦芯指着一个墙下的小套说。
原来隔壁的这个位置也有个小套,正好去掉隔墙合成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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