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呀,又是一样新的!莫不是还十次书做十种新糕?”小胖子眼疾手快,在一众同窗的手中抢到一个。
七郎才不与他们抢,躲得远远的,反正最后他肯定能得到一个。
“不太好吃?”一个手快的已经进嘴了,头一次吃这样甜咸鲜糯的糕,有点不太适应。
阿苌也咬了一口,的确不太适应,但是他又吃了一口,然后就明白了——“是好吃的!”
费雍和小胖子也很能感受这份美味。
倒是最后吃的七郎是最接受不能的,直道可惜了这娇花似的卖相。
吃完萦芯的烧麦,大家又开始分食自带的糕。
“伯渊,”收书的男孩转达了阿功带来的话,“他家的漆盒是要收回的,你明天带来吧,等下次还书人家要一起拿走。”
小胖子一翻白眼,“一个素盒,好几天了,谁知道还在不在。”喊来自己的书童,让他去找。
阿苌是最好吃的,也是吃的最细的,至今手里还剩一小块。
他欣赏一会儿剔透的烧麦皮,喃喃的问,“子诚,你说他家下次送什么来?”这孩子第一次接受美食盲盒洗礼,已经入坑了。
费子诚想,这家是真有手段。遂回道,“要不我给你问问,他家这两样食方换不换书?”
“不!”熊孩子伯渊立刻打断道,“不能让他得逞。不过是些吃食,一次也就罢了,怎么能让他次次都换成孤本?”
这敲门砖太廉价了,得加码!
费子诚一嘻,说:“这才两次,再来几次阿苌要魔怔了。”
上次的桂花糕就让城守家的傻儿子纠结了两天。
叫这两损友一挤兑,阿苌也不好因为吃食出卖家藏了,恨恨的将最后一块扔进嘴里,说:“对,不换!”
待吃完剩下的八次再说!
萦芯跟阿耶正在家里吃糯米烧麦,庄头阿酒带着上月的帐和两个郎来了。
安排阿功带两个郎去教育,萦芯略略看过账本,没啥需要问的,听阿酒简单说了两句春耕完结的事儿,话题就转到买地上。
“小娘子,这几日阿酒去问了,那村里现在没有熟地卖,倒是说附近有块荒地,几十年前也算上等。
左右现在也是不忙了,不如买些荒地开了?”阿酒做事是真的很尽心。
“荒地?有水源吗?有路吗?”萦芯已不是那啥啥不懂的农家小白了,很知道一些刚需的条件。
“有水,有水。”阿酒搓搓手,“路倒是几十年没什么人走了……”比没有路强一线。
“阿耶,后个是休沐,我们去看看吧。”萦芯想着马上就是端午了,也出去踏踏青。
阿耶点点头,“当天去当天回。”
萦芯也没想在庄上住,就这么定下了。
结果晚上跟大郎一说,他就拒绝同行了,“我不去,荒了几十年路都没了的地界,去干吗?我在家抄书吧。”
阿耶也很赞同儿子的想法,但也不能让女儿一人出门,自己还是得跟去。
萦芯看出来了,自己根本没有这耶俩宅。
阿酒问到的荒地在玉玦山北面,从玉玦山流出的那条溪水就流经此地。
据阿耶说,玉玦山溪绵延不绝,一直汇入温凉河。萦芯这才知道,自己居住的费县往北,还有一条叫温凉的小河。
反正路上无聊,阿耶跟女儿讲述了古时,梁王携妃来到温凉河边,感叹河水一半温一半凉,并此赋诗一首:
“万古奔腾兮,云影岚光。山水相傍兮,上下一色。龙女饮羊兮,令尊神呵。一河温凉兮,天下独绝。”
听古人讲古也挺有意思,诗她勉强能明白意思,只一句“龙女饮羊”不知何意。
阿耶就又跟她讲了柳毅与东海龙王三公主的爱情故事。
自听到柳毅的名字,萦芯的眼眶就有点红了。阿耶还当她小小年纪就开始对这情情爱爱有了触动。
其实萦芯是在感叹华夏文化悠远的传承——她虽然是个学渣,但小时候也看过柳毅与三公主的电视剧,竟然跟千百年前古人口中流传的故事,大差不差!
阿耶哪里知道自己女儿心中澎湃的文化自信,还暗暗决定回去必须开始“闺训”教育了,千万不能让女儿为这些情情爱爱所迷惑!
阿酒跟在车外,偷听完郎君的两个故事,等大小两个主人都安静下来,才在外说:“郎君,小娘子。前面就要下道了,那路颠簸的很……”
“知道了。”萦芯收敛心神,果然没过半盏茶,牛车就开始东倒西歪的晃悠起来。
阿耶和萦芯根本忍不了多久,只能带上幂篱,下车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