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夫人正与常嬷嬷说笑,看了眼孙子孙女,忽然道:“小紫的生辰,似乎也是今日?”
魏绯扇是流落街头的孤儿,本不知生于何年何月何日。
于是薛子瑜干脆把魏紫的生辰安在了她的头上。
府里每年今日都会为魏绯扇庆生,以致十几年过去,大家都忘记了今日本该是真正的大小姐的生辰。
“我也是老糊涂了!”魏老夫人拍了拍脑门儿,“常嬷嬷,还不快吩咐厨房多做几道好菜?!去把老大和老大媳妇都叫过来,还有二房的人也都叫过来,还得提醒他们准备生辰礼!咱们中午,好好吃一顿团圆饭!”
常嬷嬷喜气洋洋的,应了声“诶”,立刻去办。
魏紫坐到魏老夫人身侧,笑道:“零碎生日而已,何至于如此隆重?”
“你流落在外十二年,好容易归家,还不许我替你好好张罗张罗生辰宴?”魏老夫人怜惜地抚了抚她的鬓发,“你也是,这样大的事,都不知道吭声。今后再有这种事,定要告诉我,别像那锯了嘴的葫芦!”
魏紫垂下眼睫,抿着笑倚在老人怀里:“我怕给祖母添麻烦。”
“才不是麻烦!”魏换锦撩袍坐到锦凳上,“小紫,咱们本就是一家人,你这样可太见外了!你什么都不说,大家哪有时间给你准备礼物?咱们小辈,就是要趁着生辰,才好敲爹爹娘亲和叔父婶婶的竹杠,才不枉过一次生辰呢!”
“伱这兔崽子,”魏老夫人佯怒,“原来每年生辰时第一个来给我请安,是为了敲我的竹杠?!”
魏换锦大笑:“谁不知府里祖母最是阔绰,孙儿自然要好好敲您一笔竹杠!”
鹤安堂侍奉的丫鬟婆子俱都笑起来。
堂中一片热闹。
魏绯扇抱着锦盒,安静地站在旁边。
嘴角虽然带笑,眼里却都是嫉妒。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
无论什么事,祖母都要带上魏紫!
就连过生辰,也要带上魏紫!
从前每年今日,大家明明都只为她一个人庆生,都只给她一个人送礼物,她穿着崭新的丝绸襦裙,戴着昂贵的珠翠首饰,小孔雀般接受大家的祝贺。
那时,她是镇国公府唯一一颗掌上明珠,骄傲而又高贵。
为什么……
为什么今年要添上魏紫?
她为什么要回来呀!
魏绯扇咬了咬唇瓣,望向魏紫的眼睛宛如淬了毒。
庆生宴摆在鹤安堂。
两房的人都到齐了,魏老夫人心慈,特意又给府里那些老人安排了几桌宴席,众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酒,直到黄昏才陆续散去。
魏紫乏了,正要回房梳洗更衣,忽然在转角处被魏绯扇叫住。
魏绯扇道:“我打算过两日,去宜山寺上香祈福,听说宜山寺求姻缘和求子嗣最是灵验,所以我也会给萧杜鹃下帖子,邀请她同去。你去不去?”
魏紫挑眉。
魏绯扇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忽然邀请萧杜鹃去寺庙,肯定没什么好事。
说不定会在这次出行途中,趁机对萧杜鹃下手。
魏紫乐见其成,甚至愿意暗中帮魏绯扇一把。
她弯起眉眼:“妹妹作邀,我自然要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