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露慈蔼:“雪儿,你嫁的人,才是太子。”
慕容香雪双手一紧,愣在原地。
祖父的意思是……
换太子?
她脸色发白:“可是祖父,太子殿下并未犯错,要怎么才能……才能……”
慕容焘低哼一声:“这就是祖父的事了。你回去吧,琴棋书画都得好好下功夫,去年的中秋宫宴上,你的琴棋书画全都输给了镇国公府的那个赝品,今年可不能再输了。”
“祖父放心!”慕容香雪宛如找到了主心骨,“您这么为孙女的前程着想,孙女也一定会好好努力,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她行过退礼,退出了书房。
她站在屋檐下,对着园中的葱茏花木长长吁出一口气,对李施雨溺水身亡的那一点愧疚早已烟消云散,她倨傲地抬了抬下巴,扬起一个甜美单纯的微笑。
她会成为未来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有祖父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只是……
在她用功之前,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解决。
“魏紫……”
她咬牙切齿。
……
镇国公府。
魏紫安排了左花菱帮忙打听城郊鲮鱼江的消息,虽然得知筑堤工程一直在顺利进行,但一颗心仍然高悬不下。
萧凤仙应当听明白了她的暗示,新筑的江堤……
应当不会再像前世那样崩塌吧?
“姑娘,您怎么总惦记那江堤?”青橘抱来一大摞账本,“您就放心吧,有公子在,那道堤坝肯定能妥善完工的。当务之急,是看完这些账。”
是镇国公府十年以来的账目。
魏紫先是粗粗翻阅了一本,每笔账都记得很详细,可见她母亲做事细心妥帖,而且也没有贪污挪用公中银钱的嫌疑。
仔细翻阅的时候,她指尖停顿在牡丹苑的支出那一页上。
虽然魏绯扇的月钱不算多,但每年春夏秋冬,母亲都会花费数千两纹银,为魏绯扇置办崭新的裙钗首饰,蜀锦的绣鞋、流月纱的襦衣、浮光缎的袄裙,不一而足。
首饰方面,金步摇、珍珠耳铛、翡翠簪子、羊脂玉金项圈、宝石琉璃黄金镯,等等等等,看得人眼花缭乱。
魏绯扇幼时身娇体弱总爱生病,每每风寒发烧,母亲都会为她延请御医诊治,每副药的支出后面,都会附带一包饴糖,像是生怕魏绯扇喝药苦到。
窗外花影摇曳,远远传来蝉鸣声。
魏紫单手支颐,一手轻轻按着账本,细软的长睫在白皙的面颊上勾勒出扇形阴影。
她幼时在萧家生病,邢氏从不关心过问,仍旧逼她顶着高烧干活儿,她孤零零地在河边浆洗衣裳,风刮得脸皮生疼,冻得双手红肿,咳嗽到连肺都要吐出来,药都没得吃,更何况饴糖那种贵重的东西。
她被拐卖到山阴县,为萧家当奴作婢的那十二年,魏绯扇锦衣玉食,被养得极好。
她的母亲……
好爱魏绯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