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柳氏心底颇有怨言,老夫人也真是,宁愿带一個消失十二年的孙女进宫,也不愿意提携提携她的蔓蔓。
她得提醒老夫人才是。
她眼珠一转,忽然故作叹息:“宋御史家每年夏天都要办一场赏荷宴,我还说带蔓蔓去玩的,现在可好,都被这场雨给毁了!老祖宗,咱们蔓蔓也是相看人家的年纪了,耽搁不得呀……”
魏老夫人哪里不知道这个儿媳妇心中所想,她倒是有意给蔓蔓相看人家,只是柳氏嫌弃对方门第不够显赫,配不上她的女儿。
她揉了揉额角,道:“你们今天来得正好,我叫人拿来了上京城里一些世家公子的画像,咱们且相看相看。”
柳氏顿时大喜,想起什么,忽然意味深长地望向魏绯扇:“绯扇可也要相看人家?”
从前魏紫没回来的时候,魏绯扇勉强算是镇国公膝下独女,这两年一直陆续有人登门提亲,明明只是个小乞丐,却总是作出一副比她的宝贝女儿还要高贵的姿态!
如今真货回家了,她倒要看看,这个总是欺负她宝贝女儿的赝品,要如何自处!
魏绯扇眼底掠过一抹不屑和鄙夷。
她虽不是真千金,但爹娘说了,她的名字仍然会记在魏家族谱上,她仍然是二小姐。
所以,她的夫君自当是人中龙凤,最起码也要从那几位皇子里面挑选,她从不要跟魏蔓蔓一起,在那些平平无奇的世家公子里面挑来拣去。
薛子瑜拍了拍魏绯扇的手背,淡淡笑道:“我还想再留扇儿两年,不着急说人家。”
柳氏怪笑一声:“大嫂,我没记错的话,绯扇都十八岁了吧?不小了。”
上京富庶,一些人家格外宠女儿,因此留到二十岁再出阁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但一般都会提前两年订下亲事。
“弟妹糊涂,咱们这种门第,女儿的年纪算什么问题?”薛子瑜笑容温和,“分明容貌和才华,才是最大的问题。蔓蔓虽然才十六岁,但在相貌和琴棋书画方面……嗐,不提也罢。”
柳氏气得险些仰倒。
薛子瑜这个贱人惯会牙尖嘴利,不过就是个国公夫人,有什么可显摆的?!
她的宝贝女儿,怎么都比魏绯扇那个赝品招人喜欢!
她迟早撕烂这贱人的嘴!
她想着,皮笑肉不笑道:“绯扇琴棋书画样样第一,确实厉害。可咱们小紫就要犯愁了,可怜五岁就被拐子拐去了乡下,只怕琴棋书画和女红刺绣样样不通。大嫂,你有空得多教教小紫才成呀!”
提起魏紫,薛子瑜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她都那么大的人了,她还能怎么教?
那些东西是从小就要开始学的,只怕现在教了她也学不会,白白给镇国公府丢脸!
妯娌俩针尖对麦芒的时候,魏紫忽然从圈椅上站起。
她含笑把刚绣完的抹额拿给魏老夫人:“终于做完了,祖母试试?”
魏蔓蔓单手撑着腮,一副惫懒姿态:“大姐姐还会绣花呢?”
她瞧不起魏绯扇,也瞧不起魏紫。
她的琴棋书画和女红刺绣确实拿不出手,从前每每提起就觉得丢人,娘亲恨不能每时每刻督促她回房练习,但现在有魏紫垫底,娘亲和她是一点儿也不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