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橘和绿柚见她垂头丧气地回来,不禁询问起缘故。
魏紫一五一十把事情讲了一遍,又担忧道:“那些信放在他那里,终究是个隐患,我还是要想办法拿回来的。”
青橘很抱歉:“奴婢只是想撮合姑娘和少主,并不知道会给姑娘招惹这么大的麻烦。”
绿柚建议道:“我们家少主精的跟狗一样,魏姑娘,你想偷肯定是偷不回来的。不如向他撒个娇吧。”
魏紫吃惊:“撒个什么?”
“撒個娇。”绿柚满脸理所当然,“俗话说得好,‘会撒娇的女人有糖吃’,男人都怕女人撒娇,你撒个娇,他招架不住,自然就把信还给你了。”
魏紫讪讪。
她只听说过“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从没听过“会撒娇的女人有糖吃”。
绿柚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俗话!
她迟疑地捏着小手帕:“可是,可是我也不会撒娇呀!更何况,天底下哪有长嫂向小叔子撒娇的,给别人瞧见像什么样子。我,我得端着长辈的架子呀!”
绿柚和青橘无言以对。
魏姑娘看起来软糯可欺,她端哪门子架子,她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长辈的架子!
绿柚怂恿道:“姑娘有求于少主,就别用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声音放嗲一点,表情放可怜一点,求他的时候,温柔地拉一拉他的衣袖,少主心一软,不就把信还给你了?”
魏紫将信将疑。
萧凤仙那个人那么坏,这么简单就肯还她信?
次日清晨,薄雾弥漫。
萧凤仙在园子里舞戟。
魏紫用竹节白玉簪挽起鸦青发髻,穿了身藕粉色的浅领襦裙,捏着一把绢面团扇,白底绣花鞋干干净净,坐在不远处的石头边观看。
石头旁边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水,水旁种着绣球花、月季和百子莲等花卉,这个时节正值花期,薄雾里开得鲜嫩娇艳。
“撒个娇……”
魏紫盯着那道矫健的身影,情不自禁地捏紧扇柄。
她两辈子也没撒过娇。
就算是面对萧凌霄,也不曾嗲嗲地说过话。
“嗲……”
魏紫抚了抚自己的咽喉,练习怎样夹起嗓子发嗲。
那边,萧凤仙早已注意到魏紫。
隔得有些远,隐隐看见她抚着咽喉,好像是在调嗓子,她是打算唱戏吗?
女人的事都很难捉摸。
萧凤仙想着,随手脱下上衣。
少年风风雨雨历练了整整一年,浑身的肌肉更加紧实,宽肩窄腰,腹肌蔓延到袍裤里。
他舞着战戟,暗道就他这身段,肯定比那些从不练武的白斩鸡书生们强,这不得活活迷死那小寡妇?
起风了。
来自南地的长风轻盈地穿过花园,浅粉色的地桃花被纷纷扬扬地卷起,随风直上云霄。
魏紫仰起头,举起团扇遮风,目送花瓣被吹上树梢。
等风停的时候,一朵地桃花飘然坠落,正巧落在魏紫的唇前。
她轻轻张开樱唇,下意识咬住花蒂。
那边,萧凤仙的余光始终往这里瞟。
他没能迷死小寡妇。
不过,他快要被小寡妇迷死了。
溪水边的少女唇边叼花,清纯无垢,谁懂啊!
忍无可忍。
他提着战戟走过来。
踏过浅浅的溪水,他在魏紫面前弯下腰,低头吻向她唇边的那朵地桃花。
魏紫怔住,还没回过神,就被少年托住后颈。
她被迫往后仰倒,奶栗色的瞳孔睁得圆圆,少年气息炙热,起初只是吻她唇边的那朵地桃花,随即隔着那朵地桃花吻向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