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每天都在陪男人吗?”
王煜想也不想地把话说出来了,“你每天晚上去那群男人口袋里掏钱,老子是你老公,花你赚来的钱,怎么了?没钱了去问那群老板要啊!再说了,我都快死了,我死了你还不用替我还债了,你不高兴?”
童意浓抬起手,真想一巴掌扇在王煜的脸上,“你当初娶我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心疼我的过去!”
那个时候童意浓真的以为自己遇到了愿意包容自己的人。
只有王煜会心疼她过去,会理解她,所以她才会那样不顾一切地嫁了,赌上了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
可是现在,现实给了童意浓狠狠一个巴掌。
她知道,打王煜又有什么用,巴掌该打的,是她自己。
她为了回应王煜这份所谓的“包容和理解”,不停地燃烧着自己,她以为错过了王煜,就再也不会有人愿意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她一个……陪酒卖笑的女人,怎么配得上这种真诚和善良。
“赌博的又何止你。”
童意浓站在那里,两眼无神喃喃着,“还有我啊。”
还有不顾一切和王煜结婚的她,赌上了全部的她。
赌徒嘛,血本无归,是正常的。
童意浓吸吸鼻子笑了笑,将手机丢回了王煜的床上,像是灵魂早就死去了似的,再也不对自己的丈夫说半句话,走出了病房,丢下了因为她态度大变有些呆愣的王煜。
她背靠着关上的病房门,缓缓地蹲下来,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怎么会这样。
她把自己的日子过得一团糟,把自己的一生都毁掉了。
童意浓在王煜这里已经得不到任何“避风港”的宽慰了,毕竟谁都想避风,谁tm当港啊。
奋不顾身跳入爱情的火坑,殊不知……人家心底从来就没有看得起过她。
是她自作多情地当真了。
童意浓想哭,也哭不出来。还能怎么办呢,熬着呗。
她一个人往外走,走到了医院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有一辆车开车,紧跟着车门被人控制着缓缓打开,童意浓错愕抬头,被眼泪模糊了的视野里,倒映出一张模糊却又……熟悉的脸。
摒住眼泪后,那张脸在她眼中逐渐清晰,童意浓倒退了几步,“宁先生……”
宁卓坐在车子后排,从豪华的车内看向她,眉眼细长冷漠,面对她的错愕,宁卓却一点没有不自在,甚至说道,“上车。”
童意浓有些慌乱,“宁先生您这是……”
“你有得选吗?”
宁卓说话向来不近人情,他勾着薄薄的唇,讽刺地笑着,“上车,别让我重复第三遍。”
童意浓站在那里咬着唇,眼眶微红。
宁卓啧了一声,吓得童意浓脸色苍白手忙脚乱地上了车。
上了车之后,童意浓心里猛地一沉。
她居然……还是会因为宁卓啧一声而感到害怕,从而立刻乖乖听话。
坐在车椅上,童意浓一时之间无措极了,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安全带系上,倒是宁卓侧过身子来,替她系上了安全带。
而后,男人问了一句,“你老公什么时候死?”
童意浓吓得小脸更白了,“你问这话做什么!”
宁卓说,“听不出来啊?盼你老公死呢。”
“好歹是一条命……”
童意浓低着头去,说话声音越说越轻,“虽然他当初那些甜言蜜语都是……”
骗我的。
宁卓拧着眉毛笑得极狠,“喜欢嘴甜的?”
童意浓没说话了。
宁卓让司机开车去了家里,他说,“童意浓,我以为我当初给你这么多钱,你会投资投资自己,有点长进,结果被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骗得一干二净。你说小白脸要是床上功夫好伺候伺候你,那我也理解,结果这小白脸还快死了,这不等于你到头来人财两空吗?我都要被你逗乐了,童意浓,你太会选择了,每个选择都选了最烂的那个。”
这话跟刀子似的直戳童意浓心窝子,女人两眼再度噙满了泪,可她忍着没说。
宁卓说得难听,却没说错。
她就是笨。
她渴望被人理解和偏爱,才会摔得这么惨。
宁卓见她低着小脑袋不说话,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往上抬,见到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男人愈发烦躁,“缺钱了想起我来了,童意浓,好大的排场啊。”
“当初……是您……不要我……”童意浓颤抖着,眼泪终于溢了出来,耻辱感在这一刻攀上了顶峰,“不是我不要您……宁先生,我一直很感激您……捞过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