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两日,裴麟收到了来自遥远的战场传来的消息。 成安公主并没有进入辽宁府。 韶阳的二皇子被擒。 这个消息是兵部尚书王之栋带来的,和这个消息一起带来的,是满满一箱足足三千两黄金。 裴麟深感震惊,连忙推辞,“尚书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必须时刻保持谦逊。 王之栋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笑道:“秦王又何必多想,不过是些正常的邻居往来罢了,寻常人家走街串巷还提个鸡鸭鹅,下官登门造访,自然不能空手而来。” 裴麟也跟着笑道:“尚书大人这箱子,足够买我一辈子吃的鸡鸭鹅了。” 王之栋哈哈大笑,“哪里哪里,只是恭贺秦王回京荣登王位。” 裴麟也不继续打马虎眼了,开门见山道:“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王之栋的笑意略微收敛,脸上仍然挂着喜悦,嘴上道:“殿下,我只是有个疑问,为何你知道成安公主的行军?又为何知道……二殿下会输?” 裴麟靠在了椅子上,“是大人想问,还是替别人问?” 王之栋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愁容,他叹了口气,“王爷有所不知,如今朝堂之内,党派都已根深蒂固,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今日,我便敞开了说。” 裴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人但说无妨。” 王之栋道:“下官自幼跟着上皇出生入死,这才用命博来了一個正三品的官儿,可如今已有三十年,非但官位根本不进,手下的权力……也越来越小了。” 裴麟倒是知道王之栋明面上,并非是各派党羽的人,但暗地里和哪家有利益牵扯,他是不知情的,更何况这里面还夹杂着皇帝的内人。 想来这王之栋能够在兵部尚书之地任职三十年,定然有些问题在身上的,不过这么多年没走,也同样是有本事在身上。 裴麟并不抗拒和他交好,只是担心他包藏窝心,但对方上来就已经和盘托出表明立场,他也不能伸手去打笑脸人,毕竟这一箱子黄金的面子,该给还是得给的。 吩咐阿喜将黄金带了下去,本想还说点什么,但王之栋却没有继续和裴麟说下去的打算,起身作了个礼,就离开了。 裴麟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强加挽留,兵部尚书这个实职确实是他所需要的,但想要笼络一个人的人心,绝不会这么简单。 王之栋为官三十年,自然也不是平庸之辈,利益的交换一定要做到最平稳,才能换出真心,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阿喜凑了过来,躬身道:“殿下,秦相家的管事来了,已经在后院商量大婚之日的事宜,您看要不要去……听一听?” 裴麟点点头,“这就去。” …… 十里红妆。 秦王赵元的婚事,可谓是足足让整个上京准备了一个月,除了他本人闲出屁来,其他的各部官员都忙得要死。 从三媒六聘到下聘入礼,再到娘家下帖,裴麟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跟在一大堆的官员身后,自始至终没有和岳父秦相正儿八经说过一句话。 那个精明的小老头似乎也没有想和他说话的意思。 裴麟站在秦府大门口,身后是浩浩荡荡三百个随从敲锣打鼓,欢天喜地,唢呐和锣鼓的声音响彻整个汴京。 相府大门正开,隐隐可见院里都挂满了绫罗绸缎,红绿锦帕,这里也好生热闹。 站在门口的少年人恭敬地对裴麟作礼,“王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