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亲生的,咋就那么不遭你待见呢?
你说你这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还是进水了?
别狡辩,人家大夫都说了,三丫头会晕倒那就是饿的。我每天给三丫头分多少饭我是知道的。
全家上下,除了你能干出这糟心事儿了没别人。
我可告诉你,三丫头这次受伤,你给我好好伺候着,衣服天天给洗了,尿盆子也给孩子倒了。
你要是敢偷懒,我就断了你的口粮。”
马氏被婆婆威胁着,也不敢顶嘴,只不过是在黄氏转身的时候,她才偷偷地撅着嘴,
“哼,出事儿了就懒到我头上,我就不信我分死丫头吃的东西,你不知道。”
马氏自认为嘀咕的声音小,可黄氏自小就是在山林中长大的,耳力不是常人可比的。
听到马氏的碎碎念,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瞪了马氏一眼,才转身回了正房。
进门看见老头子正坐在桌边抽烟袋,也没说啥。
过了一辈子的人了,一看就知道这老头子背着人抹眼泪了。
这一家子的大男人,有事儿就淌猫尿这毛病肯定是遗传了这老家伙。
也不说破,
“乖囡睡了,除了有点头晕外,没啥大事儿了,我看还挺精神的,说话也挺顺溜,没摔傻。”
听了黄氏的絮叨,赵谦辞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白了老婆子一眼,
“净胡说,我乖囡怎么可能傻,你傻她都不能傻。”语带嗔怪。
“噗嗤,是,是我傻,行了吧,你个死老头子,就知道凶我。
哎,老头子,你说今儿这事儿,是不是应了当年那个老和尚的说法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
赵谦辞吧嗒了一下烟袋,
“这个谁说得准呢,不过,今儿这事儿,却是一劫。
才把囡囡拉回来的时候,我试过了,咱囡囡确实是没气了。”
“啥,你个死老头子,你咋没跟我说呢?”黄氏瞪大着眼睛朝赵谦辞低声嘶吼。
“说啥,要不,你当我为啥要让老三把我的寿材拿出来。还以为咱囡囡就这么没了呢。”
赵谦辞语带哽咽,眼圈又红了。
黄氏见老头子又要哭,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不是也背着一家子,在祖宗们牌位前磕了半天的头吗。
要不大热的天,她老太太何至于整块布绑在头上,她老婆子也热好不。
老两口分坐在八仙桌的两侧,小声讨论着孙女今天的情况。
“我琢磨着,咱囡囡这个死劫算是过了,以后咱囡囡不管有没有造化,反正咱都得多照顾着些。
老三家的,那就是个不靠谱的,这些年,要不是咱囡囡镇着她,估计三房都得让她搬空了。”
赵谦辞跟老伴儿唠叨着。
黄氏面带微笑,点了点头。
“咱囡囡那就是个鬼灵精,三岁开始就能制住她那个亲娘了。
你还记得不,囡囡第一次把老三家的那个银簪子给团成球,吓得老三家的再也不敢不给她洗衣服了。”
“咋不记得呢,还有囡囡五岁那年,老三家的装病,不下地干活儿,
囡囡把娘藏在老鼠洞里的私房钱翻出来,给我,让我去雇人种地。哈哈哈……”
老两口回忆起孙女跟亲娘之间斗智斗勇的场景,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心情也不再如之前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