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认为自己不是受雇于容震,而是在跟他做一个交易。
既然是交易,而非雇佣关系,那么这一趟行程的所有费用,就理应由她自己来承担。
宋和把信封放回茶几上去,“不用了,谢谢。我会自己负责所有费用的。至于其他的……您到时候遵守与我的约定就好。”
容震一笑,“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嫌钱烫手的。”
他伸手从茶几上拿起信封,再次把它递给宋和,语气温和但却让人不容拒绝,“拿着吧。我给出去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再拿回来过。至于你花不花,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还有你说的约定一事,只要你把这件事情办漂亮了,我自然也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宋和还想再说什么,容震却是一副不想再聊了的样子,“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宋和无法,只能把银行卡连带信封装进手提包里,“那我先走了。”
容震摆摆手,“去吧。”
宋和起身,朝容震轻轻一欠身后,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宋和转身的时候,目光无意间从摆在书柜第三层中间的一个相框上扫过,相框里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男人,看上去约莫二三十岁的样子,五官深刻硬朗,与容震如出一辙。
许是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心情还不错,所以照片中男人的唇角轻微的向上扬起,勾出了一点浅淡的微笑。
宋和的目光在照片中男人的脸上短暂的停留了一瞬后,便移开了,心里也未作他想。
宋和离去后许久,容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缓缓踱步到书柜前,伸手取下了照片。
容震长久地凝视着照片中大儿子的模样,眼角渐渐溢出了一点湿意。
二十四年了。
他最心爱的儿子,死了已经整整二十四年了。
没有人知道,这在二十四年里,他每每想起这个儿子时,心里有多悲愤有多难过……又有多愧疚。
无数个难眠的夜里,容震都恨不得时间能倒回,回到大儿子出事的那一天,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阻止那一场兄弟之间的杀戮……
只是可惜,时间永远也不能倒回。
死了的儿子,永远也不会再活过来。
而那个没死的……
容震用指节将眼角溢出来的那一点湿意擦去,然后把大儿子的照片放回原处去。他冷漠而悲愤的想,那个没死的,就当他也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