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红酒与香烟先后浸染过的嗓音,有点轻微的低哑。
宋和捏着空杯子,低低地说,“其实那一晚,我骗了你。我不是被人下了药……”
“是我自己给自己下了药。”
那个时候,她才十九岁。
即便有宋郁榕长年累月的培养,她依然无法在清醒的状态,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脱下衣服,拿自己的身体去勾引他。
或许是那段记忆对她而言太荒唐太痛苦,太超出了她的底线,宋和不自觉蜷缩起双腿,双手紧紧抱着双膝,将脸深深地埋进了膝盖里。
顾知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现下他心里除了震惊以外,还有一些激动。
七年了,哪怕是最亲密无间的时刻,也没有让他像此刻这般,觉得自己离宋和很近。
离她的心很近。
她的样子着实令人心疼,但顾知周克制住了想抱她入怀安慰她的冲动。
他轻声说,“你为什么要给自己下药?”
“因为……”
一出声,宋和才惊觉自己的声音颤得厉害,她吸了吸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平静的。
“那段时间,叔叔的……明珠集团遇到了危机,好像很严重,急需新的投资人注入资金。”
“有一个香港来的富商,叫程望之。陆承渊跟他谈了很久,他终于松口答应给明珠集团注资,但是他提出了一个条件……”
顾知周几乎立刻就猜到了那个条件是什么。
那段回忆太令人绝望了,宋和的声音还是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要我陪他睡一晚。”
顾知周来不及震惊和愤怒,急声问,“他们让你去了?”
宋和颤抖着说,“我不知道陆承渊是怎么说服宋郁榕的,或者宋郁榕根本就不在意,反正我从小到大,她都希望能把我培养成比她更出色的交际花……”
“他们在水里给我下了药。”
“宋郁榕亲自把那杯水端给了我……”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人已经躺在了程望之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