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数大了,皇上也越发力不从心,开始嗑起了丹药,兮辞也曾经劝过,当面答应的好好的,过后依旧。
兮辞也懒得再说,回了准噶尔。
几年后,京中传来消息,皇后不废而废,帝言明,与她死生不复相见,与此同时,召固伦怀瑾长公主带兵回京。
兮辞看见久违的宫墙,这一世她如今不过二十岁出头,却感觉好像历尽沧桑一般,她知道,要尘埃落定了。
此时皇上形容枯槁的坐在龙椅上,早就不复上次见面时的模样,父女相望,相对无言。
“婳婳,过来”
皇上向着兮辞招了招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来,坐”。
兮辞却没坐下,“儿臣不敢”。
看着兮辞疏离的样子,皇上眼神复杂,“几年不见,终究还是生分了”。
兮辞面上带着轻嘲,这些年蒙古在兮辞的手中越来越壮大,怎会不引起皇上的忌惮,他怕兮辞拥兵自重,来日威胁到大清,所以派了果亲王和年富守边,派兵驻守,以制衡蒙古。
甚至不顾兮辞的反对,非要定下弘昼长女与永瑜的婚事,兮辞还在呢,就迫不及待加深与蒙古的联系。
不仅如此,还连续以宗室女嫁予如今早就臣服漠西的巴林部与科尔沁部多个部落。
皇后倒台后,在后宫将裕嫔和莞妃提到了贵妃之位,想给她额娘添堵。
杀鸡儆猴,她就是那只猴,皇上哪里不知道她不会反,但是帝王本身就是多疑的物种。
“不是生分,是敬意,儿臣早就知道,皇阿玛先是皇后才是阿玛,父母之恩,昊天罔极,所以这次儿臣回来了。
您有什么吩咐说吧,只要在能力范围儿臣绝不推辞”
兮辞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像是父女两个,对待皇上的态度更像是熟悉的陌生人。她能看出来,皇上时间不多了,但是她早就不想演戏了,假的永远真不了。
听到兮辞这句保证,皇上心里松了口气,他召兮辞回来的大部分原因就是怕一旦他去世,蒙古自立。
“从小到大,你一直都是最聪慧的那个,你的三个兄长哪个都不及你得朕欢心,若你是阿哥,大清江山就后继有人了”,或许是想到兮辞年幼时候的事,皇上脸上也带了些笑意。
皇上对她的疼爱,兮辞自然记得,不过这三年的忌惮、猜忌早就让她对这个父亲升不起来太多的亲情了。
所以兮辞的话也不再轻描淡写了,绵里藏针,“皇阿玛忘了,儿臣哪里有三个兄长,三哥被您过继给了八叔,哪里还算是正经的兄长”。
“儿臣承认,大半生尊荣大多来自皇阿玛,所以您登基前,我帮你在皇玛法跟前说好话,以遗诏助你得位正,打压八九十三位叔叔,安抚宗室,笼络民心,桩桩件件,儿臣问心无愧”
至于和亲准噶尔,兮辞没必要加,这是她努力促成的。
或许想到了当初的好,皇上的脸上带着怀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从前他想到女儿下意识是怜惜和心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猜忌和怀疑。
担忧她危害大清,毕竟儿子都不成器,偏偏蒙古的实力与日俱增。
“虎毒尚且不食子,朕从未想过伤你一根汗毛,朕只是想打压蒙古势力,免得威胁大清的地位,朕身为皇上,不能因为一己之私,不顾大清安危”,皇上大义凛然的模样,让兮辞觉得愈发悲凉。
“可是把蒙古变得强盛的人是儿臣,能决定蒙古出兵与否的也是儿臣。
你派人联络科尔沁部与巴林部,若是蒙古内乱,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的还是儿臣。
你不是想不到,只是这些威胁在你看来没有您的皇权富贵更重要,为了这把龙椅,至亲亦可弃,儿臣说的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