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御书房就迎来了兮辞的老爹,看着满脸疲累带着憔悴的老爹,兮辞笑着旁人给他上茶。
“今日刚送来下面新上供的茶,父亲尝尝”
没等他说话呢,就先发制人,整的老爹这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脸色愈发黑了,喝了口茶,缓了缓才说道。
“般若,如今北辰建国不过两年,根基不稳,你身为一国之主怎能涉险出征,战场瞬息万变,你若有个万一,为父如何去见你母亲?”
说到最后一句,老父亲都哽咽了。
此时他只是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去劝慰,没有想到什么北辰百姓,也没从独孤家满门荣耀来讲。
看着老父亲歇斯底里,不得不说,老父亲这劝慰的角度还是让兮辞欣慰的。
毕竟有她才有独孤家的荣耀,无论如何,独孤家也绝不可以凌驾于她之上。
但是见她母亲这一项还是算了,她母亲肯定不想见他,她母亲出身高贵,若是早知他爹还有原配嫡妻,又怎会下嫁。
更别说还有曼陀这根刺了,虽然这么想但兮辞没有说,只是劝慰道。
“父亲不必多虑,北辰虽然建国两年不假,但是为了这场战事我从十二年前就开始准备了。
而且北齐前有太后娄氏弄权,后有高纬骄奢淫逸,再加上武成帝高湛去世,这场战事不会败”
兮辞说这话时笃定极了,她这么多年的部署就不会有败了的选项。
听兮辞说十二年前就开始准备了,饶是独孤信见多识广也有些不可置信,那时前朝尚未拿下,就想着统一北方的事了。
命定的帝王果然不凡。
想着昨夜他连夜骑马去了当年与孝武帝元修占卜的破庙,用长女的八字占卜,还是八个字,“帝星已定,独孤天下”。
可是作为一个父亲,哪怕知道前路光明璀璨,也不会放心长女奔赴战场,所以今天早上他还是来劝了,结果却与他想的没什么分别。
叹了一口气,“罢了,我知你有分寸,为父还是要叮嘱两句,为父不求你逐鹿中原、君临天下,只求你保重自身,万事以自身安危为先,莫要急功近利,置身险境”。
兮辞行了个晚辈礼,“女儿记住了”。
看长女的模样,独孤信伸出手摸了摸兮辞的头,记忆中自从他夫人去了之后,长女对他就没有了之前的亲近,有的只是敬重。
他知长女心里是有怨的,只是她的心太大,这点子怨根本占据不了多少分量。
他这一生,负的人太多了,就算下辈子也未必能还清。
“宇文护虽有用兵之才,但为人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用他无可厚非,但却不得不防,他毕竟是宇文家的人,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若有异心,圣上就危险了”
就独孤信看,宇文护这种人不杀也就罢了,怎能让他一起出征,万一受到被刺,那就是灭顶之灾。
兮辞却不以为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既然敢用他,就不怕反水”,而且宇文护家眷均在京城,边境他的兵马这两年早就收编了。
她给的待遇胜过宇文护几倍,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对宇文护她从来都是用归用,但是也不会不防,他可不是拔了牙的老虎,他是匹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