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我国对这类精神疾病研究不深,技术跟不上。”陈自洺说得再简单易懂些,“总之......最好要去国外治疗。”
国外?
许初一唇瓣不自觉张开,陈自洺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依旧在重拳出击般继续吐出积累已久的心中不快。
“这病主要是心理问题,他给自己的枷锁太多。去国外治疗还不足以解决,还得要他自己心里放下。”
“可他放得下吗?”
陈自洺苦笑着。
“他是许家继承人,掌管着许氏集团大大小小的事务。”陈自洺眼眶微红看着许初一,“他同时还是你们的大哥。”
“当初是许知意凭借一己之力让你们的父母对你们要求不严苛,能追逐自己的梦想。”
“他还发誓要保护你啊,许初一。”许知意虽然没有亲口说过,但作为挚友的陈自洺一清二楚,只是他不愿刺破罢了。
如今陈自洺将深藏许久,被埋葬起来的事实一层一层剥开,露出血淋淋的一幕。
“他被困在了许家,一生一世!”
许初一自然垂落在腿侧的手指紧紧攥着,喉咙涌上了什么,疼得很,也说不出话来。
他红着眼眶不知所措地看着陈自洺,眼泪不禁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滴落。
陈自洺不再看他,垂下脑袋挡住即将流出的泪水。
两人沉默不言,都在隐忍地伤心哭泣。
寂静的走廊里,亮着的灯光映着两人孤寂的身影,在光滑的地板上拉扯出两道长长的、不相交的影子。
乌沉的天空总是落了雨。这场酝酿许久,众人都预测到了的雨下得磅礴。
雨滴落地声震耳欲聋,穿刺两人耳膜。
脑袋嗡嗡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陈自洺率先开口打破诡异的氛围。他语气几乎是在祈求:“许小少爷,你劝劝他吧。”
“现在只有你能救他。”
身体上医生能医,但心理的问题,却束手无策。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病大部分是因许初一而起,也只有他能开导许知意,就像两年前一样......
“我、我要怎么做?”许初一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让视线更清晰。
陈自洺想了下:“他现在需要的是好的休息,轻松的环境。你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可以,只要是有对他好的就行。”
......
陈自洺列举了很多具体的事,让许初一心里有个底,也好选择。
许初一静静地听着,每一句话都入了心。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陈自洺凝望许初一几秒钟,“你大哥就靠你了。”
缠绕的荆棘藤蔓是否能斩断,陈自洺只能寄希望于许初一。
“许知意生病的这件事只要你我知道,别告诉其他人。”陈自洺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
外头对许家虎视眈眈,恨不得从中撕扯下一块肉。若是许家继承人许知意生病的事传出,保不齐会发生什么。
许初一自然也知晓其中厉害,沉重地点头:“我一个字也不说。”
说完话,陈自洺先离开一步,而许初一却趴在窗户上注视着病房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