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见状,皱眉道:“我说你们几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说几句就红眼睛;要这样的话,待会儿是不是还得掉眼泪了?”
话音才落,观善最先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赶紧抬手擦去,但这一幕并没有逃过祈月与江尧的眼睛。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尤其是祈月,这几人跟了二哥那么多年,她还是头一回见着他们几个落泪。
往日里,就算受了再重的伤,也只是咬牙忍耐,直至痛晕过去,别说眼泪,连泪花都不会看到一丝,这次是怎么了?
祈月正欲询问,突然脑海中灵光闪现,犹如一道划破乌云迷雾的闪电,又如破开静寂的惊雷,轰得她心口剧跳,无数细小的疙瘩浮现在白皙的肤肤上,密密麻麻。
不会的,不会的……
祈月赶紧收束那个可怕的念头,不敢让它再发散下去……
她用力按住自己胸口,感受着双手的力道,狂跳的心脏渐渐平静下来。
二哥做事一向沉稳,善于筹谋,又有观言他们和狼影卫跟着,怎么想都不会出大事。
也许……是受伤了,观言他们几个自责没有保护好二哥。
想到这里,祈月心里稍松,深吸一口气问道:“二哥可是受伤了?”
观言睁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欲言又止。
冷静,冷静,别自己吓自己!
祈月瞧得又是一阵心慌,赶紧在心底安慰自己。
那厢,江尧也是一阵心神不宁,正要举步就要上前去掀车帘,就看见一只素净白晳的纤手从车厢里探出,掀起了深蓝色的帘子,露出一张苍白若素的脸庞。
祈月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面上则是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客气,只见她双膝微屈,浅浅行了一礼,“月儿见过颜姐姐。”
说话的时候,她眸光通过掀起的帘子迅速扫过车厢,奇怪,二哥怎么不在车里,倒是有一个七八岁的丫头,长得与颜惜微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她那个力大无穷的幼妹了。
难道二哥嫌车子拥挤,所以改坐了后面那辆车?
在祈月满腹疑问的时候,颜惜微扶着观言的手下了马车,她看起来比离京时更瘦了几分,腰肢细得盈盈不堪一握,再加上一袭素衣白衫,仿佛一阵风吹过,便会随风而去。
江尧看到她簪在发间的白色绢花,眼皮狠狠一跳,白色绢花为不祥之兆,只有至亲之人去世,才会如此。
话说回来,此次祈容陪颜惜微回乐平县,是为了接冯氏与颜小妹来京,为何这会儿只见颜家俩姐妹,而不见冯氏?
还有祈容,他人又在何处?
江尧越想越觉得不对,正欲上前问个清楚,祈月突然提裙飞奔到后面那辆马车,推开前来阻拦的车夫,一把掀起车帘。
下一刻,她犹如被人点了穴道,一动不动地僵在了那里,手始终维持着掀帘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