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接在手里,关切地道:“你刚才说身子不爽利,可有好些了?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瞧瞧?”
“母亲放心,睡了一觉起来已经无碍了。”顿一顿,祈月又道:“想是今早起来,见外头阳光明媚,开窗吹了一会儿风的缘故。”
“这几日天气虽然开了太阳,但还是冷得紧,又刮着风,最易受凉。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可不能大意。”
这般絮絮地又叮嘱了几句,朱氏话锋一转,道:“我与你父亲商量了一下,挑了五月初五,还有六月十六这两个黄道吉日,你觉着哪一个更适合一些?”
祈月唤迎夏拿过黄历,分别翻到这两日看了一番,最后指着六月十六道:“女儿觉着十六这日更好一些,也能有更多的时间筹备婚礼;二哥是世子,未来的镇南侯,这桩婚事又是太后亲赐,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需得办得风风光光,可不能让人瞧了笑话。”
朱氏抬手抚着她的脸颊,满面欣慰地道:“真是长大了,懂得考虑方方面面的事情了,来之前母亲还担心你因为颜氏而抗拒这门婚事,闯出祸来。”
祈月感受着她掌心凛冽深刻的纹路,叹息道:“以前是女儿太过任性妄为,险些闯出大祸;禁足那段时间,女儿想了许多,也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母亲放心,女儿以后都不会再做这样的错事了。”
这般说着,祈月又笑道:“再说了,二哥那么钟爱颜氏,如今能够得偿所愿,终成眷属,实在是一件好事呢,女儿也替二哥高兴。”
“好好好!”朱氏欣喜地连说了三个好字,“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这般又说了一会儿话,朱氏方才起身离去,留下一口未动的茶水。
房门关起的一瞬间,祈月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接过迎夏递来的帕子,一脸嫌恶地拭擦着朱氏刚才碰过的脸颊,直擦得皮肤通红,方才随手将帕子掷到一旁,不悦地道:“谁那么多嘴,跑去母亲面前嚼舌根子?”
迎夏二人对视了一眼,小声道:“都怪奴婢不好,将午膳退回厨房的时候,多嘴说了几句,不知怎么着就……就传到夫人耳中了。”
“这侯府里处处都是她的眼线,不传到她耳中,才叫奇怪,还好我早有准备,事先点了安神香,才没让她抓到把柄。”
祈月冷冷说着,随即又提醒道:“出了这院子,说话做事都警醒一些,上次那顿鞭子,这么快就忘记了?”
提起那顿几乎去了她半条命的鞭子,迎夏身子一颤,早已愈合的后背又开始隐隐作痛,她慌忙道:“奴婢知错,以后再也不会了。”
迎秋将食盒里的几碟小菜一一取出,底下是一碗小米粥,她上前劝道:“小姐一整日都没吃过什么东西,这菜都还热着,且吃一些垫垫肚子吧。”
祈月点点头,勉强吃了半碗小米粥,推开碗道:“饱了,二哥回来了吗?”
“奴婢先前去瞧的时候,世子还没回来,晚些再去看看。”说着,迎秋又道:“对了,大公子送了一些上等的血燕过来,奴婢已经让厨房炖上来,晚些时候就能吃了。”
祈月看了一眼窗外渐趋昏暗的天色,吩咐道:“我没胃口,等二哥回来了,送去星阁吧,他每次忙起来就不记得吃饭。”
“是。”迎秋应了一声,瞅着祈月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