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一脸委屈地道:“可是皇祖母,孙儿……真的不想嫁给他。”
陈太后蹙眉,不悦地道:“哀家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嘛,又没真逼你嫁过去,慌什么。”
永宁绞着手指没有替自己辩解,不过那透明的泪珠儿已是悄无声息地滑落脸庞,看着好不可怜。
陈太后心头一软,取过帕子替她拭去眼泪,无奈地道:“依你,什么都依你,这总行了吧?快别哭了,大年初一掉眼泪,可不是什么吉利事。”
永宁等得就是这句话,当即喜笑颜开,“皇祖母福泽深厚,有您庇佑,再不吉利的事情也会变得吉祥安祥!”
“哀家那些个孙辈里,就属你嘴最甜!”陈太后宠溺地捏一捏她的鼻子,“今儿个就留在慈宁宫用午膳吧,哀家让小厨房做几个你爱吃的菜。”
“孙儿求之不得。”永宁笑嘻嘻地应着。
如此又陪着陈太后说了一会儿体己话,宫人来禀,说是午膳摆好了,
永宁乖巧地扶着陈太后往膳厅走去,途中似若无意地道:“皇祖母先前提起祈容,倒是让孙儿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
陈太后随口问着。
“成国公府的傅姐姐前阵子病了,孙儿去看她,整个人病恹恹的,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瘦了一圈,瞧着好不可怜;
问她怎么病的也不肯说,后来孙儿私下问傅姐姐的贴身丫头,方才知道,傅姐姐曾邀祈容赏雪踏梅,结果在约定的地方等了大半日,也不见祈容来,反倒她自己因为在寒风中站得太久,病倒了。”
陈太后思索片刻,颔首道:“哀家记得傅家那丫头,随成国公夫人来给哀家请过安,长得很是端正,学问也好,她竟喜欢祈家世子?”
“嗯。”永宁点头,“要不是傅姐姐的丫头透露,孙儿这会儿还蒙在鼓里呢。”
陈太后就着永宁的搀扶在膳桌前落座,转头问一旁的竹嬷嬷,“哀家记得那丫头有十八了吧?”
竹嬷嬷陪笑道:“太后好记性,傅小姐今年正是十八。”
她将镶金的乌木筷子递到陈太后手中,“奴婢听说傅小姐眼界极高,早在她十四岁的时候,就有好多人家请了媒婆上门提亲,这些年几乎是把京城里年岁相当的公子哥儿都说了一遍,偏偏她一个都瞧不上眼;结果拖着拖着,就给拖到了这个年纪;听说成国公为了这件事忧愁得紧。”
永宁娇声道:“皇祖母,既然傅姐姐有了心上人,不如您做一回月老。”
陈太后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哀家替他们赐婚?”
“皇祖母英明!”永宁笑嘻嘻地承认了,又道:“傅姐姐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人,孙儿也想帮她一把。”
陈太后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是真想帮傅氏一把,还是你担心哀家反悔?所以着急给祈家世子定下婚事?”
永宁吐一吐粉红的舌头,讪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祖母,孙儿确实有私心,但心疼傅姐姐也是真的。”
陈太后仔细想了想,道:“这两人瞧着倒也登对,不过也得问问祈容的意见,哀家总不好乱点鸳鸯谱吧。”
永宁挟了一块鱼腹上的肉搁到陈太后碗中,又舀了一碗用冬笋尖炖出来的老鸭汤递过去,嘴上道:“皇祖母若去问他,孙儿敢打包票,他十有八九不同意。”
陈太后诧异地道:“他就这么不喜欢傅家姑娘?”
永宁摇头,“这倒不是,只是他被人迷得神魂颠倒,又哪里瞧得见其他姑娘,否则那日傅家姐姐约他,也不会失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