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周帝,再是皇后与后宫诸嫔妃,再接下来,就是皇室宗族子弟,一波接着一波,好不热闹。
“永宁县主觐见!”
太监尖细的声音透过朱红雕花长门递了进来,殿里正在与嬷嬷说话的陈太后露出一抹喜色,“这丫头可算是来了。”
“是呢。”竹嬷嬷笑着答应。
她们说话的功夫,一道披着大红羽缎披风的娇小身影已是推门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跟着金嬷嬷。
随着帽兜摘下,一张娇艳明丽的脸庞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正是永宁。
她走到殿中央,朝着陈太后盈盈拜倒,娇滴滴地道:“孙儿给皇祖母请安,恭祝皇祖母在新的一年万事呈祥,福寿安康!”
“好好好。”陈太后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招手道:“快起来,让皇祖母好好看看你。”
“是。”
永宁乖巧地答应一声,起身走到陈太后身前,后者拉着她的手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疼惜地捏一捏她的脸颊,笑道:“可算是长肉了,气色也好了许多,总算没白费哀家送去那么多的燕窝灵芝。”
“皇祖母对永宁最好了。”永宁就着嬷嬷端来的小杌子坐下,亲昵地伏在陈太后膝盖上,感受着裙裾上那一道道细腻的金线。
竹嬷嬷笑着道:“奴婢倒觉得,真正起做用的,是太后交待王爷的那几句话。”
她是陈太后初入宫时,就在身边侍候的,所以面对陈太后时,没寻常宫人那般拘束。
“哦?”陈太后挑眉,似笑非笑地望着伏在膝上的永宁,“是这样吗?”
“哪有,皇祖母别听竹嬷嬷胡说。”
永宁粉面通红,娇嗔着否认。
看到她这副小女儿模样,陈太后哪里会不明白,抚着她发烫的脸颊,含笑道:“什么时候将他带入宫来,给哀家瞧一瞧?”
前阵子,永宁照例入宫来给她请安,意外发现竟是清减了许多,且神色戚戚,连笑容都十分勉强。
她素来疼爱这个孙女,便仔细问了几句,方知是因为婚约之事。
淮阳王一直属意祈容,认为此子表面温润儒雅,实则心性坚毅,杀伐果断,将来必有大出息。
曾几次与永宁提及,都被她拒绝,这件事已经令他颇为不高兴,事后更得知,永宁竟喜欢上了一名秀才,且与他十分亲近。
宋涟虽然是解元,但要知道每一个府都有解元,而大周有二十几个府,也就意味着每一届都会产生足足二十几个解元;
这样的功名,在淮阳王这位一等一的皇亲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所以他坚决不允,甚至那几日禁止永宁与宋涟见面。
永宁大闹一场,可惜并未如愿,她相思心切,日渐消瘦。
陈太后心疼孙女,除了送去诸多滋补品之外,还特意传了淮阳王入宫,叮嘱他此事关乎永宁一世幸福,万万不可一意孤行。
淮阳王孝顺,只得答应,不再禁止永宁去见宋涟。
再说慈宁宫中,永宁听到陈太后这么说,扭捏地绞着帕子道:“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
陈太后意味深长地道:“就因为八字没有一撇,哀家才要看。”
永宁抬起头,疑惑地眨着水汪汪的眼睛,不明白陈太后这句话的意思,还是竹嬷嬷听出了其中玄机,笑着提醒道:“太后这是打算给您赐婚呢。”
听到这话,永宁惊喜地抬起头,“皇祖母,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