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微看着玉盒,却不接过,摇头道:“我那夜损耗并不多,经过这么多日的休养再配合明老开的汤药,早已经好了,无需再浪费灵药。”
“本源损耗,没你想得那么容易修补,只是表面看着无事而已。”见惜微不信,祈容抬手往她脸颊伸来。
这个举动令惜微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闪避,却听祈容轻喝,“不要动。”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惜微竟鬼使神差地停下了闪避的动作,任由那只比女子还要白皙几分的手掌离自己脸颊越来越近……
在经过惜微脸颊时,祈容并没有停下,而是径直越过,从惜微身后勾了一缕青丝在指尖,随即略略一捻,从中挑出一根银白发丝,“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惜微默默无语,早在数日之前,她就发现自己原本乌黑一色的长发间,夹杂了几根银丝,犹如少白头一般。
但她很清楚,无论是颜秉文还是冯氏,都没有少白头的病症,不可能遗传;而她在此之前,也从未有一根白发。
“拿着吧。”祈容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分说地将玉盒塞到惜微手中,指尖碰触时,惜微分明感受到他指尖的凉意……不,说凉意已经不对了,是寒意,冰天雪地般的寒意!
惜微神色复杂地看着即便在车里也披着厚厚狐裘的祈容,她只是轻轻碰触,就觉得寒意渗人;
那时时刻刻被寒毒折磨的祈容……又该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当初在乐平县见到他时,尽管也是手脚发凉,却没有像现在这样冷的可怕,也就是说……他的病又严重了!
祈容迟迟不见她说话,以为是在担心那些白发,笑着安慰道:“地脉紫芝最是滋养,又蕴含着大量精气;很快就能够补足你损耗的本源;虽然不足以让白发转黑,但再长出来的头发,便不会再是白色了。”
惜微抬起头,神色复杂地道:“这药……明老是开给你的吧?”
祈容一愣,很快恢复如常,摇头道:“不是。”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去一剂堂找明老问个清楚。”
祈容面色一变,在与惜微对视片刻后,他颓然叹息,“你这又是何必呢?”
“这话该是我说才对。”惜微神色严肃的说着,随后道:“我不知你为何要待我这样好……”
不等祈容说话,她先一步道:“不要说一见钟情那样的话,所谓一见钟情,不过是贪恋美色的美化罢了;
我更相信爱恨有因,这世间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同样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
譬如永宁;又譬如……祈月。”
“你猜到了?”祈容神色复杂。
“嗯。”惜微轻轻点头,“你看到了那封诱我来京城的书信,却迟迟没有告诉我,是谁假冒你的笔迹;
事后,我从观言口中得知你将祈月禁足于闺楼之中,而时间,恰恰就是你将我从淮阳王府带出来的那一日,也就是被我刺伤的那一夜。”
“什么事情能令你在受伤的情况下大怒;又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你狠下心来将一疼爱的妹妹禁足,稍微想一下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