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容扶起他，微笑道：“这次劳烦牛百户专程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牛奔雷拍着胸口道：“能帮世子办事，是我老牛的福气，求之不得，又哪来辛苦。”

说到此处，他又笑道：“千户大人前几日离京之时，还提起世子，说您这次京察，办得真让人痛快。”

祈容微微一怔，“我记得千户大人才刚回京吧？？”

牛奔雷闷声道：“谁说不是呢，就刚回来睡了一个安稳觉，便又被指挥使大人给派出去了，也不知这次又得去多久，”

“可知是什么差事？”

“不知道。”牛奔雷一边答着一边借着身体的遮挡，指了指天，小声道：“听说是这位的意思。”

祈容何等人物，岂会不知他这个动作的意思，微微点头，不再多问。

几人走进陈仕的宅子，这是一间两进的青瓦白墙院子，因为已经被查抄过，所以但凡能藏得了东西的柜子，全部被拉开，一目了然。

牛奔雷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将目光转向了那一堵堵不起眼的墙壁，并且从怀里取出一柄小巧的锤子。

这是他常用的抄家工具；

如果墙壁有问题，敲击声听起来必然空洞有余音；

从前院到后院，再从正房到偏房，牛奔雷将所有墙面都敲了个遍，皆是实墙，之后又检查了合抱粗的立柱，同样没有任何问题。

这一番检验下来，已是晌午时分。

面对这样的结果，祈容陷入沉默之中，是他误会陈仕了吗？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便被他否决，他查过陈仕，虽然其祖上确实小有薄产，但绝不足以支持他这么多年的挥霍。

可是……银子在哪里呢？难道是别院？

这般想着，祈容道：“既然这里没有，咱们去别院瞧瞧。”

季常对此自然没有异议，倒是牛奔雷拦住了他，“世子且慢。”

牛奔雷用力耸动了几下他那比普通人足足大上一倍的鼻子，“这里分明有银子的味道。”

季常好奇地道：“百户大人，这银子……还真有味道？”

“当然，只是一般人闻不到罢了。”

牛奔雷说着，环顾了四周一眼，闷声道：“一定还有什么地方没找过。”

祈容沉吟不语。

牛奔雷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来，无论那些贪官污吏将银子藏得多隐蔽，他都能给找出来，立了不少功劳；

他起初只是一个小小校尉，因为这个本领，入了赵千户的眼，将他调到身边当差，从此平步青云，一路升到了百户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