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观言也端着煎好的药到了,被装在一个小小的暖壶里,倒出来的时候还是热乎乎的。
明一剂将药倒在碗里,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滴了几滴散发着微弱紫光的汁液在药中,就这么几滴,把明一剂给肉疼得龇牙咧嘴。
他小心翼翼收好玉瓶,没好气地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寻到的地脉紫芝,统共才取了十几滴精华,用一滴少一滴。”顿一顿,又道:“等伤好了,记得来一剂堂结一下诊金和药费,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算你五十两吧。”
“多谢明老。”祈容心下感激,旁人不懂,他却知道那地脉紫芝的价值。
此物形似水仙,有三茎六叶,色呈深绿,生于地底深处,形成条件极其苛刻,三十年方才成熟,结出一枚深紫色的果实;人服之,可延年益寿,青春长驻。
这药放在外头,千金难求;所谓五十两,不过是明一剂怕他心里记挂,象征性的收点银子罢了。
几年前,明一剂也曾找到过一株,就是靠着那一枝地脉紫芝,再辅以其他珍贵的药材,才勉强压下他体内的寒毒。
那之后,明一剂就一直在想方设法寻找地脉紫脉,但此物可遇不可求,几年下来,一直没有消息,这次也不知费了多大的劲才寻到。
明一剂哼哼道:“别想着说声谢,我就会免你的费用,五十两一分都不能少,需得是官锭,那碎银被绞的乱七八糟,我可不收。”
“我知……道了……咳咳……”
看他说得吃力,明一剂催促道:“行了行了,赶紧把药喝了,有那地脉紫脉的精华在,你伤口愈合的时间至少能快一倍。”
“我来。”
观言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喂祈容喝药。
直至这个时候,明一剂才有时间看向被绑在椅中的颜惜微,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捡起地上染血的匕首,拉长了脸道:“就是你刺伤了他?”
“是。”惜微忍着脑袋里残余的一阵一阵抽痛,嘶哑着声音回答。
听到这话,明一剂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声音冷得就像车外簌簌风雨,“可是他有什么逾越过份之举?”
“不曾。”
“可是他要伤你性命?”
“也不曾?”
“既然都不曾,那你为何要伤他,这一刀若非运气好,少不得去掉半条命。”
见明一剂咄咄逼问,祈容顾不得嘴边的汤药,连忙就要出言解释,“明老,这事……”
明一剂黑着脸,不高兴地道:“怎么着,她哑了还是聋了,需要你这个受伤的人来回答?还是我连问她几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不是,只是……”
“既然不是,那就好好喝你的汤药!”明一剂不由分说地打断,又朝观言道:“不是让你喂药吗,停下来做甚,赶紧喂,药凉了效果不好。”
观言连连点头,赶紧趁着祈容张嘴的机会将瓷勺递过去,硬生生把后者的话给堵在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