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在这里否认,你们先前的话,我在外头听得一清二楚。”顿一顿,颜惜微又加重了语气补充道:“观色也听到了,上了公堂,他可以替我作证!”
颜惜玉起初对她的话不以为意,还想要讥讽几句,待听到后面一句,似想到了什么,脸颊狠狠抽搐了一下,赶紧咽下了嘴边的话,不敢出声,只默默绞着手中的绢子。
林妙蝶未曾察觉她的异常,冷笑道:“他是你的下人,自是向着你说话,这样的证词,可做不得数。”
颜惜微也不恼,微笑道:“林小姐的衣裳绣鞋缸瓮价值三千两;那我家小妹的双臂则值万两白银;这样算下来,林小姐还要倒赔我们七千两呢。”
“七千两?”
林妙蝶气急反笑,“真亏你说得出口,敢情颜秉文平日里就是这样教女儿的,呵呵,难怪被圣上罢官抄家,活该如此!”
见她扯上父亲,颜惜微顿时冷下脸来,片刻,又微笑如初,“与其在这里一昧闲扯,不如去你我去县衙,请县令大人公断。”
“顺道……”她环视了四周一眼,笑意深深地道:“再查一查这宅子到底是谁的,是林知府还是所谓的世伯?”
林妙蝶微微冷下脸,好一个颜家长女,竟然想拿这些事情来查她,不过只怕是打错了主意。
别说这宅子确实登记在他人名下,就算房契上面真写着父亲的名字,那县令也只会装作没看到,除非不想要这乌纱帽了。
一介贱民,也想跟她斗,简直不自量力!
她正要答应,颜惜玉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道:“林姐姐,要不……这事算了吧。”
林妙蝶眼眸微眯,凉声道:“怎么着,这会儿念起亲情来了?”
颜惜玉听出林妙蝶言语间的不善,连连摇头,小声道:“我……我想起那个观色的身份了,若他出面作证,事情只怕会很麻烦。”
“身份?”林妙蝶脸上掠过一丝疑惑,不就是一个下人吗,最多就是得脸一些,还能有什么身份。
“对。”颜惜玉咽了口唾沫,怯怯道:“他……他是镇南侯世子祈……祈容的人。”
“当真?”林妙蝶惊得几乎跳起来,紧接着头皮一阵阵发麻,绍兴府虽然离着京城数百里之遥,但她跟在林知府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也听了一些在京城里手眼通天的人物,这镇南侯就是其中之一。
至于镇南侯世子,更是京城里的一个传奇,据说他母亲只是一个最卑贱的外室,至死都没能踏进镇南侯府一步。
可就是这样一个庶子,却在十几岁时立下赫赫战功,力压嫡子,成为侯府世子不说,还成了当今陛下面前的红人,谁见了都得客气三分。
据说,他手底下还有一支极为特别的护卫,叫狼影卫,行踪诡异,又擅于隐匿,敌人往往还没看到人,就已经死在刀下。
颜惜玉以最快的速度,将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为什么不早说?!”林妙蝶恼声问着,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颜惜玉已是被烧成了一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