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千面露不善,赖八连忙道:“大人您闻闻,这银票上有脂粉的香气,能拿出这种银票的,除了喜欢用香粉的姑娘,就是胭脂铺子了。”
张千将银票凑到鼻下,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胭脂香味。
赖八趁机补充道:“小人要钱没钱,要貌没貌,又哪会有姑娘能看得上小人。”
见张千面色不善,何掌柜急忙辩解,“这……这也可能是严掌柜给你的工钱,别忘了,他……他也是开胭脂铺子的。”
严掌柜气急反笑,“你给哪个伙计开五十两的工钱,别说一个月了,就是一年都没有。”
何掌柜嘴皮子颤抖地道:“也许……是他向你借的。”
“行了。”张千不耐烦地打断这没营养的话,转头看向角落里的刘成,“你也是他们的证人?”
“回大人的话,是。”刘成虽然脸色不大好看,但还算镇定。
张千把玩着那张薄薄的银票,道:“我查过,你是颜家的旧邻,后面在颜秉文手下当了十来年的差,想来会比这个叫赖八的可靠些,仔细说说吧。”
“是。”
随着刘成答应,颜秉文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就连一直假装镇定的颜惜晴都悄悄攥紧了垂在袖子里的小手。
正如张千所言,刘成不是赖八,拿些银子就什么话都能往外崩,他是真真切切了解颜家的底细。
颜惜微不动声地睨了一眼正在徐徐饮茶的祈容。
那茶是观言是马车里取来的。
祈容有一个怪癖,除非必要,否则绝不动外头的吃食,包括茶水,但他又喜欢喝茶,所以他的马车里常备有暖壶与茶叶。
希望……他是真的安排妥当了。
那厢,刘成没有急着说话,而是从袖子里取出一张薄纸,恭敬地递给张千。
赫然又是一张银票,同样弥漫着胭脂的香气,只是这一张金额大了许多,整整两百两。
看到这张银票,何掌柜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后栽去,幸得孙钱二人扶住,不过他们情况也不怎么好,面如土色,汗如浆涌。
张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已是基本有了定论,但该问的还是要问,“哪来的银票?”
“与赖八一样,都是何掌柜给的,让小人帮他们铲除异己。”
“他们也和你说,这采蝶轩是颜家开的?”
刘成眼神有细微的凝滞,但很快就恢复如常,摇头道:“没有。”
张千听得来了兴趣,“看来是有不一样的说辞,具体说说吧。”
“是。”刘成理了理思绪,道:“自从采蝶轩开张以来,他们的生意大打折扣,最近更是门可罗雀,经常一天都卖不出一盒胭脂,十分惨淡。”
“他们知道采蝶轩卖得好的东西,都是颜长姑娘送过来寄卖的,又听说颜家被抄家,就心生一计,买通小人与赖八,诬陷采蝶轩是颜家的产业。”
“这么一来,既对付了颜长姑娘,也能拔除采蝶轩这根针中钉,一举两得!”
“你……你胡言乱语……居心叵……叵……”最后一个“测”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何掌柜就一口气喘不上来,晕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