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换过一身男装后,两人乘着马车来到倚月阁。
去的途中,祈容已经让观恶飞鸽传书,通知观言与观色暂缓行动,所以倚月阁并未被惊动,大门紧紧关着。
在祈容的示意下,观恶上前扣门,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干瘦的中年人打着哈欠来开门,“大白天的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是倚月阁的龟奴。
与一般酒楼茶馆不同,青楼做的是夜间生意,所以白天都是在睡觉。
观言掏出一小锭银子掷到龟奴怀里,“还睡吗?”
龟奴看到明晃晃的银子,顿时两眼放光,再看到身着锦袍,容色俊美的祈容二人,迭声道:“不睡了不睡了,几位爷快里面请,我给你们喊姑娘去。”
不一会儿功夫,原本在睡觉的老鸨姑娘都被喊了起来。
倚月阁的老鸨是一个三四十岁,风韵犹存的美艳妇人,叫四娘,一袭紫纱罗衣勾勒出她丰满的身形,打着哈欠从二楼走下来。
“妈妈……”龟奴迎上去刚喊了两个字,就被四娘拿扇柄打了下头,后者没好气地道:“这才什么时辰,就急吼吼地把老娘叫醒,不想干了是不是?”
“四娘消消气。”龟奴陪着笑道:“来了两位贵客,说要见咱们楼里所有的姑娘。”
“不就是那几个老爷嘛,还能有什么贵客。”四娘懒洋洋地摇着洒了香粉的鎏金团扇,这乐平县统共那么几个有钱的主,她熟得紧。
“不是。”龟奴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道:“都是生面孔,长得特别俊俏,还带了一个小厮,出手阔绰。”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观言给的那锭银子。
老鸨拿过掂了掂,足有五六两重,她满意地点点头,“行吧,带我去瞧瞧。”
“得了。”龟奴答应一声,引着她来到前厅。
待得看到坐在那里的祈容两人,四娘眼睛顿时一亮,她常年混迹于烟花之地,年轻貌美之时曾是绍兴府有数的红牌,达官贵人见了不少,眼睛极毒,一眼就看出祈容身上的料子,上等的云锦,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穿的。
她侍候的客人何止百人,但能穿得起这料子的,不超过三个人,且都是京城来的客人。
至于旁边那位,虽然料子寻常,但长得可真俊秀啊,这要是换身衣裳,怕是她这里的花魁都要黯然失色了。
呃,不对,这是个雌儿!
带个雌儿来逛青楼,怕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四娘眼神微微一冷,不过她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对方什么也没做,她自然不会主动撕破脸。
她笑意盈盈地走过去,欠身道:“奴家给两位公子请安。”
随着她的俯身,一大片汹涌的春光从那轻薄的罗衣中露了出来,观言脸庞一红,赶紧将目光移到别处;反观祈容与惜微,两人皆是面色如常。
四娘不动声色地将几人反应收入眼底,笑吟吟地直起身,取过一旁的酒壶替他们满上,“二位公子好雅兴,这么早就过来了,姑娘们都还要梳洗呢,待会儿就下来。”
她也不说破颜惜微的女儿身,只当不知道,“二位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奴家也好替您二位把把关。”
“自然是越美越好。”祈容折扇轻摇,风拂起他散落在鬓边的碎发,衬着那一张俊美无铸的脸庞与那袭白衣,恍若谪仙。
饶是四娘见惯了俊男美女,也不禁看得一阵恍惚,这人长得可真好看啊。
要知道这可不是旁边那个女扮男装的雌儿,而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好看得让她这个女人都嫉妒,也不知这爹妈是怎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