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六闻言心中一喜,表面却是连连摆手,“这怎么行呢,二姑娘又不是故意的。”
“故意也好,无意也罢,错就是错。”颜惜晴一脸认真地说着。
“我知道,齐叔和白叔见我年幼,所以多有担待,但父亲从小教导我们,做错了事要勇于承担,万万不可因为年幼或者别的原因就推卸责任;三岁看到老,年幼时如何,年长亦如何。”
“不愧是大人教出来的,这道理可比我们几个大老爷们清楚多了。”齐六竖起大拇指,连连赞叹。
“既是这样,那我就去一趟,老白你看到牢房,我一买好就立刻回来。”在颜惜晴一波接着一波的怂恿下,齐六到底还是按不住腹中蠢蠢欲动的馋虫。
在齐六走后,颜惜晴神色一冷,对身后的“丫环”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把团子找来,一点眼力劲也没有。”
“是。”颜惜微压低嗓子应了一声,顺着狭长的通道往牢房里面走去。
老白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说什么,那些犯人都被锁在各自牢房里,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想必不会有什么事。
老白的袖子被人扯了一下,正是颜惜晴,只见她伸出小手指着附近几个牢房里蜷缩在稻草上睡觉的犯人,一脸疑惑地道:“白叔,他们为什么被关进来?”
“会被关进来,自是因为犯了事。”
听到这话,颜惜晴越发好奇,摇着老白的手撒娇道:“白叔,你和我说说他们犯的事呗,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二姑娘也不怕污了耳朵。”
“我这人最喜欢听新奇的事情了,白叔你就与我说说吧。”老白架不住颜惜晴的一再哀求,遂与她讲起了那些犯人的事情。
再说颜惜微那边,她凭借着梦中的记忆,很快找到了关押季氏的那间牢房,很幸运,这一点没有出现偏差。
季氏正沉浸在父女恩断情绝的悲痛之中,倚着潮湿的墙壁低低啜泣,并未发现牢房外多了一个人。
季氏突然止住了哭声,咬着苍白的唇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两眼发直地盯着墙壁……
片刻,季氏眼里出现一抹决绝,往后退了几步,低头正欲一头撞去,身后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你若就这么死了,就真的洗不脱通奸杀人的冤名了。”
听到这话,季氏如被雷电狠狠击中,整个人僵在那里,自出事以来,她口口声声喊冤,却无一人相信,还是头一回从别人嘴里听到“冤名”二字。
季氏僵硬地转过身,隔着腐朽的栅栏,她看到了一个人影,至于模样……牢房光线昏暗,看不真切,只能凭借轮廓与声音,分辨出是一个女人。
“你……是谁?”季氏哭了一日,声音早已沙哑。
“我是谁不重要,只是不想看你做傻事。”颜惜晴一边说着一边借着袖子的掩饰,悄悄朝季氏招手。
早在出声之前,她就已经将四周的情况尽收眼底,收押季氏的牢房在倒数第二间,左侧的第一间空着,没人。
牢房右侧也没人,但隔着一间的地方有一个人影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像是睡着了,但颜惜微不敢保证,所以用这样的方式示意季氏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