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尖锐刻薄声音在铺子里响起,“不过再好的茶我也不敢喝,谁知道里头有没有下毒,脸已经这样,可不想再把命搭进去。”
一旁的几位姑娘听到这话,顿时花容失色,她们是来挑选胭脂的,哪知刚进门就见到了这样的事,吓得赶紧离开。
见她吓跑了客人,严掌柜就是脾气再好,也沉下了脸,“这位姑娘慎言,小店打开门做生意,素来诚实守信,童叟无欺,怎会下毒。”
“那你倒说说,为何我用了你们胭脂,脸会变成这样?”女子气势汹汹地质问着。
严掌柜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再次问道:“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我家小姐姓章。”丫环代答,但仍是谨慎地不肯透露真名。
严掌柜没有再追问,道:“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先将章小姐的脸恢复,您说是不是?”
那位章小姐眸光一动,道:“怎么个恢复法?”
严掌柜斟酌了一番,道“您看这样如何,隔壁离着不远就是药铺,有大夫在铺里坐诊,我先陪章小姐过去诊治开方,待脸恢复了之后,再设法找出原因。”
说到这里,他又急急道:“您放心,所有药费诊费,都从我们铺子出,绝不让您出一个铜钱。”
“呵呵。”章小姐冷笑连连,“严掌柜真是打的好一手算盘,治好了我的脸,这件事也就揭过去了,我就算想告到衙门,也没有证据。”
严掌柜肃然道:“老朽绝无推卸责任之意,只是……”
“行了!”章小姐抬手打断他的话,不耐烦地道:“你那些个废话不说也罢,我给你两个选择。”
“请说。”
章小姐伸出一个手指,一字一字道:“第一,赔我三千两银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第二,我去衙门鸣鼓,请县官老爷定夺。”
听到这话,众人尽皆哗然,要知道乐平县一方父母官一年的俸禄也就七十几两,三千两,那就是整整四十年的俸禄,就算是富甲一方的乡绅土豪,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
颜惜微在一旁听得分明,冷声道:“她倒是真敢开口。”
“本就是来讹诈的,又有什么不敢。”宋涟淡淡应着,声音清雅如昔,唯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冰冷在眸底蔓延。
“与他们脱不了关系。”颜惜微朝挤在人群里探头探脑的几个人努一努嘴。
乍一看,这几个人似乎都是来看热闹的,但仔细看去,会发现他们脸上都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宋涟心思一动,已是猜到了他们的身份,眸底寒意顿时又深了几分,“这般手段,非君子所为。”
原本正生着闷气的颜惜微听到他这话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他们本来就不是君子。”
“自打彩蝶轩开张以来,他们就一直恼恨被抢了生意,明里暗里不知使过多少绊子,如今更是连这龌龊手段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