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为什么她只要一出现,一靠近,胸口就会出现气闷忐忑的感觉。
他潜意识里拒绝想下去。
*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逢宁趴在桌上美美地眯了个觉。叮铃咚隆像弹钢琴的下课铃声把她从睡梦中吵醒。
逢宁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地下楼,去学校门口找波波头。
天气阴沉,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跟在波波头身后,刚刚踏进一条小巷子,身边隐约有几个人围上来。
冷不防,后衣领被人揪住,“就是你欺负我妹子?”逢宁转头看,一位穿着黑色紧身衣满脸横肉的大叔,脖子上还挂着挺粗的金链。
这位粗金链大叔,长得就是那种只要你敢反驳一句他下一秒就能把你拖进小巷子暴打的脸。
靠墙边有个废弃的纸箱摞起来,逢宁扯出自己的衣领。众目睽睽之下,风轻云淡地走过去,拍了拍上面的灰,坐下来,抬起头来嫣然一笑,“这位叔叔,看您也是混江湖的,人在江湖飘,不能什么道理都不讲,是吧?”
“您?”粗金链大叔本来一脸煞气,被她敬称逗笑了,“哦,你说说看,你有什么道理?还有,我才刚过二十,怕是当不起你这声叔叔。”
段雨薇在旁边站着看,不耐烦地说,“你们扯什么闲话,赶紧把她教育一顿完事。”
逢宁本来就是个做戏高手,心理素质极好,此时根本面不改色,“既然你刚过二十,那我应该喊你一声哥。是这样的,你们都别急,你刚刚说,我欺负你妹子。但事实上,是她欺负别人在先。这就要扯到一个是鸡先生蛋,还是蛋先生鸡的哲学问题。你欺负了我,而我也欺负了你,那么这到底是谁欺负了谁?”
噗的一下,有几个人笑场,紧张的气氛被破坏的一干二净。段雨薇三两步过去,用手点了点她的肩膀,骂道:“你现在矫情个什么劲,又来装文化人了?国旗下演讲还没讲够啊?谁要听你讲这些狗屁不通的话,你当时骂我不是可起劲吗,现在变小白兔了?你以为你他妈是谁啊你。”
逢宁微微抬起下巴,表情忽然变得乖戾,“我是谁?我是正义的使者,光辉的代表,天上下凡的仙女!你几岁啊心肠就这么毒,不止校园暴力,还找黑社会来殴打校友。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你知道是什么吗?故意伤害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就你头上,看到没,没看到仔细看,摄像头都拍着呢,我分分钟去教育局公安局举报你信吗?”
段雨薇明显被骂愣了一下。
粗金链社会哥作势一拍逢宁的脑袋,凶道:“你横什么横!”
段雨薇也反应过来,她现在人多势众,好歹气势不能落下。她狠狠踢了逢宁一脚,“对,就是,你横什么横。你吓唬谁,有本事你去举报。”
“我开始心平气和地讲道理,是你不想听,那我只能换个方式。”
逢宁靠着身后的墙,努了努嘴,继续谈判:“你别不信,我手机里还真有你欺负孟桃雨的视频,开学第一天拍的。还有摄像头,你自己没看见吗,我这是在唬你?反正我光脚不怕穿鞋的,到哪读书都是读,大不了大家一起别读了。今天我来,是打算把这事给解决完了。你要是不愿意,那咱俩走着瞧。”
她们正在这讲的专心致志,突然一道杀气腾腾的怒吼横空插.进来:“住手!”
逢宁神色一敛,转头搜索喧哗的来源。随即,她的嘴张成0形。
只见赵濒临冲过来,一个飞毛腿,踹到了最外围的某个小喽啰,嘴里还叫着操.你奶奶。
郗高原紧随其后,“我靠,逢宁还真是你啊,没事吧?”
他们几个人刚准备去找地方吃饭,路过看到孟桃雨蹲在巷口急得直抹眼泪。上去问了两句才知道,逢宁被人找了麻烦。
被踹倒的小喽啰躺地上,表情痛苦地捂着裤.裆翻滚。视线突然出现了一双带着甩钩的运动板鞋,漫不经心踩过他的手过去,背影竟然有几分斯文贵公子的味道。
粗金链大哥提高嗓门呵斥道:“哪里冒出来的傻逼,要死啊!”
其实赵濒临平时挺随意的,也没什么大少的架子。但是一旦被惹毛了谁都拉不住,凶得很。更别说郗高原了,本来就是个暴脾气,一点就燃的那种。
赵濒临:“你吗个比的,再骂你爷爷一句?”
郗高原:“看什么看?你们他妈的眼睛给我老实点!”
逢宁:“......”
黄毛挡在江问面前。
江问说了句,“滚开。”
被他又冷又蔑视的神情刺激到,黄毛呸地把烟头吐到地上,“我叼你吗的,现在的小.逼崽子都这么狂了吗。”
说着就上手推了江问一把。
江问站稳身形,“你再敢碰我一下试试?”
于是黄毛换了只手推,挑衅地说,碰你怎么了,碰你,就碰你。结果被甩了一个踉跄,他正准备发动新一轮的大骂,“你他吗——”
下一秒,就被踹翻在地。
江问把手表摘掉,往旁边地上一丢。紧接在他肚子上狠命补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