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道低头了眼他身边的柔弱女子,眸光微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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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内,蔡莛躬身立着,下意识看了眼一边的薛道,见对方一派坦然,心也就不虚了。
朝廷在西南赎买良田一事,进展多在西南,帝都这边还是步履艰难。
可此事要办成,光是西南那边丈量好田亩还远远不够........
最重要的就是西南苏氏一族的田亩账册,还要慢慢磨。
蔡莛这些日子就感觉苏国公府就像耍猴一般,西南那边的阻力时有时无,时轻时重,还卡着点让他在年前将田亩丈量完毕。
如今就只差东风了,皇帝的意思很明显,若是苏家肯割舍田亩,就将那留县主簿之死,以及屯田圈地的事轻拿轻放,如若不然定然发作,届时拔出萝卜带出泥,谁也别想讨到好处。
况且西南赎田势在必行,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关键陛下想要的不只是苏家近几年圈的田地,图谋的是人家的祖产。
虽然说起来不好听,但蔡莛完全能理解,莫说苏家本就不清白,即便来路正当,为了那数以万计的百姓不会饿殍满地,就算缺德,也值得。
刚开始为官时蔡莛还不理解,极为厌恶薛道这等左右逢源之辈,可随着为官日久,蔡莛也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
若举世混浊,只守一人清正,求一人的万世之名,将官场留给那等一心谋私利的毒虫,固然可敬,但着实不起作用。
学会适应,也是为官之道。
蔡莛好不容易拿出十年前的劲头办事,可还是一筹莫展,脑袋上就像悬了两把利刃,一柄是皇帝,另一柄是苏国公。
“两位爱卿请坐吧。”皇帝咳嗽了一声。
两人谢过恩,蔡莛就打算在小筑上坐下,屁股还没挨到边,那边薛道就开口了。
“陛下可是身子不是?可要宣太医瞧瞧?”薛道一脸的担忧。
蔡莛:...........
好,他要收回刚刚说的话,还是讨厌薛道这种马屁精,皇帝的身子比他们两个加起来都强,轻微咳嗽一声就上赶着巴结。
薛道这下子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犹豫半晌,见薛道终于坐了下了,才松了口气。
刘全却是朝薛道投来赞赏的目光,不错,这个薛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上道。
若是蔡大人一人在这,估计他家陛下还得咳好几声。
蔡莛:........
皇帝放下茶盏,淡淡道:“不防事,朕这些都不是大事,只是皇宫那边传来消息,太后有恙,着实令朕不安。”
蔡莛:.........
陛下和说台词一般,着实没听出什么不安呐。
“陛下也切莫过分忧心,太后那边自有太医照料。陛下是一国之君,身上担负的是江山社稷,陛下有恙,则万民不安。”
挺好,态度摆出来了,太后生病是她一个人的事,还是陛下您更重要。
“爱卿言重了.......。”皇帝缓声道。
嗯........前两天还避而不见,现在又成爱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