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是一座绞肉机。
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都死在其中,连一声响都听不到。
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一定活着。
战争远比江湖比斗更为凶险。
少年浑身缭凶戾,再也不复当年温润。
撑伞老人笑了笑,然后朝着大雨深处走去。
那个咸阳城中一身锦衣,流连花丛的少年早已经死在了战场中。
现在活着的,才是属于大秦的公子。
属于嬴姓血脉之中的凶戾被激发,困在心脏的血兽被放出,扶摇再也做不回原来了。
也许,这样的生活,原本就属于他。
作为秦王政的子嗣,岂能不沾染鲜血,岂能不杀人。
..........
“将军,大雨倾盆,已经持续了一夜!”
中军司马朝着蒙恬,道:“这雨势未见变小,只怕是会持续数日!”
“刚刚有消息传来,公子遭遇武夫刺杀!”
蒙恬眼中掠过一抹冷漠:“与此同时,斗庄正在朝着城父而来。”
“我们没有时间了,传令下去,大军攻城——!”
“昔日武安君冬战河内,今日我蒙恬便冒雨破城!”
“诺。”
这一刻,中军司马没有反驳,他自然是清楚,局势的危急。
不管是扶摇,还是李信都岌岌可危。
唯一的希望便是尽早拿下城父,然后回师救援。
“嘟嘟嘟........”
苍凉的号角声,响彻迷蒙雨雾,这一刻,幕府金鼓大动,战争的号角被吹响。
蒙恬持剑站在云车之上,望着对面的城父:“传令,投石车,攻城车,云车准备!”
“弓弩兵布下箭阵,等待将令!”
“轻衣死士前推,盾兵,长戈兵准备——!”
.......
一道道军令下达,漫天鼓声响彻,号角声也在这一刻,变得长短不一。
大雨倾泻,难以以五色令旗传递军令,传令兵奔走也成为了问题。
这一刻,唯有激荡金鼓,唯有苍凉号角。
“快禀报将军,秦军要攻城了!”
城父城头的楚军将士,第一时间便发现了秦军动向。
毕竟激荡鼓声,震动四野,不仅能够让秦军将士听到,也能够惊动楚军。
“咚咚咚........”
各营各自战鼓声传来,蒙恬下达军令,语速极快:“投石车,攻城车进攻——!”
“壕沟车填平壕沟,云车推进,轻衣死士登城——!”
“诺。”
中军云车之上,放置着一面面大鼓,这些鼓各有不同。
当蒙恬的军令下达,便会伴随着鼓声响起。
然后将军令准确清晰的传达到军中,随后,军中各部战鼓响起做出回应。
“轰轰轰.......”
投石车咆哮,一块块巨石破空,砸向了城父城墙。
漫天大石,仿佛苍天下了一场陨石雨,一下子将楚军将士干蒙了。
壕沟车填平壕沟,云车与攻城车跟上。
一时间,大秦锐士攻势炽烈。
“蒙恬这是不要命了么?”
城父主将康明仓促赶来,雨水从甲胄上滴落,骂骂咧咧。
他在府上正搂着小妾玩游戏,正在关键时刻被传信的将士打断,自是憋着一腔怒火。
“将军,秦军冒雨攻城,气势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