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云秀峰山脚下的秀阳书院,没有了白日里学生的读书声和喧闹声,只有夜虫的鸣叫,显得更加的静谧。
前院的墙边,一个黑影悄悄地从墙外边翻入院内。
他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便朝着墙外低声说:“少爷,没人!”
不一会,便听见嘿哟嘿哟的声音,谭威双手用力的向上攀着,墙外两个小跟班正在吃力的将他托举上去。
好不容易爬上墙头,谭威骑在墙头上,不敢翻下院子。
已在院子里边的烟斗赶忙安抚道:“少爷,别怕,你抓住墙头放下脚,我在这里扶着你。”
谭威紧紧趴在墙头,并没有动静。
烟斗有些着急,“少爷,别怕,有我在。”
谭威低头看了地下,这个高度对于一个从没有自己走路超过一公里的富家公子哥来说,属实有点高。谭威用力的摇了摇头。
烟斗更着急了,“你不下来,等会有人来了,就不好办了!别又给文亦武笑话了!”
烟斗的话似乎起了作用,谭威紧张的对着烟斗说:“你,你可要接住我,可别让我摔了!”
“少爷放心吧!”
听罢,谭威颤巍巍的两手攀住墙头,两只腿向下伸。
烟斗赶忙上前,一把扶着少爷的双脚,嘴里说道:“少爷,可以了,慢慢的放手下来吧!”
谭威直接放开双手,烟斗刚想伸手顶住,却防不住谭威有如千斤坠下,两人扑通摔倒地上。
谭威一屁股砸在了烟斗的脸上,砸得烟斗眼冒金星,憋着气央求着:“少爷,赶紧起来,我要死了!”
“都叫你扶着我了,谁叫你不扶好!哼!”谭威慢悠悠地站起身。
墙外传来询问声:“谭少爷,怎么了?”
“没事!你们赶紧的!”
两名跟班的同学也相互帮忙翻过了墙,其中一人手里捧着个痰盂。
虽然盖着盖子,但是由于颠簸,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四人都忍不住捏着鼻子。
那名捧着痰盂的小跟班问道:“谭少爷!咱们大晚上,拿这盆屎尿去泼文教习,是不是不太好?”
“屁!什么不太好!你们没见我今天一身屎尿吗?”谭威恨恨地骂道。
“但是,你怎么知道是文教习搞的鬼?万一是其他人呢?或者本来那蹲坑就有些松动了呢?”
“嗯?你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你意思是我傻的,自己掉下粪坑里去的?”谭威瞪向那名小跟班,恶狠狠的质问。
说话的人连忙低头否认,“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妈的!整个书院还有谁敢搞我的鬼!肯定就是那个文亦武。你们没见今天他看我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吗?!”
旁边的人连连附和,“对,对,肯定就是他搞的鬼”
谭威仰着鼻孔,哼声道:“哼!我这招叫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懂吗?!”
旁边的人又是点头称是。
说着,四个人便悄悄地向后院奔去。
书院后方东南角,建有一排低瓦屋子作为教员宿舍。
靠近走道的第一间房里,文亦武正在窗下书桌前掌灯看书,其他的房间都是黑着灯。
听到屋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文亦武放下书本,伸了伸懒腰,站起身走了过去打开房门。
却见谭威和一名小跟班正慌张站在门外稍远的地方向屋内张望。
“哟!这不是谭少爷吗?怎么大晚上的往书院跑啊?”文亦武问道。
谭威瞟了一眼文亦武头上,烟斗正趴在屋檐上捧着痰盂。
立即收起了慌张的表情,故作镇定地对文亦武说:“额~那个~文教习,我,我们是来跟您赔不是的,今天是我不好,对您言语冲撞,回家的时候被爹娘斥责,要我马上过来向您道个歉!”说完,假式对着文亦武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