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从堂屋里面跑了出来,拉着胡文玉,说道:文玉,你这是干什么?
富贵,咱俩虽然在一个村,但是自从你下学后,咱俩一年都见不了一次面,这次难得碰到,我杀了只羊,也算是我的心意。
说着胡文玉把羊放到了厨房门口。
这个时候我爸妈也从里面走了出来,说道:文玉,你这孩子,整这干啥。。。赶紧,进来吃饭。
不了,不了,叔婶,我还要回去呢。
我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说道:今晚哪都不去了,就在这吃,走。
说完不等他同意,我拉着他就进了堂屋,拉了一把椅子,让他坐到了我的边上。
二叔笑嘻嘻的说道:这孩子是文玉吧?多少年不见了,记得之前小时候总喜欢来咱家玩。
胡文玉有些腼腆,不好意思的说道:你。。。是二叔吧?
二叔哈哈一笑,说道:对,好小子,还记得我,来,喝杯酒,暖暖身子。
看着满满的一杯酒,胡文玉有些犹豫,说道:这。。。
我拍了拍他,说道:你客气什么?在这就是自己家,我小时候不是也在你家吃过饭?你客气什么啊,来,吃。
我夹了一个鸡腿,放到了胡文玉的碗里。
顺便拿起一个杯子,给我自己也倒上了一杯,说道:文玉,咱兄弟俩也好久没见了,今天晚上我陪你喝点。
胡文玉憨厚的笑着说道:行,行。
一瓶酒,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四人就喝完了,我又开了一瓶,说道:文玉,咱俩今晚喝尽兴。
别,别,富贵,等会我还得回去呢。
我眉头一皱,说道:怕什么,喝多了直接睡我床上,咱俩又不是没有在一起睡过,喝。
又是半瓶酒下肚,胡文玉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胡文玉告诉我,他已经快要疯了,每天在家里种地,放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活无滋无味,他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他又放不下他的爸妈。
说着说着,胡文玉流出了眼泪。
可能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他赶紧擦了擦眼睛,说道:嗨,说这些干啥,来,富贵,喝酒。
我举起酒杯,对着胡文玉说道:那你想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呗。。。我这个样子,家庭条件也就那样,能不能娶上个媳妇都是未知数,算了,娶了也是祸害人家姑娘。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那你哥呢?
他在南方打工,听他说是谈了一个女朋友,但是他不敢把人家带回来,怕人家嫌弃我们的家庭条件。
听到这里,我也有些束手无策,只能不停的劝道:来,喝酒。
这一晚,胡文玉没有走成,喝到最后,已经烂醉如泥,还好我的床比较大,我们两个人睡,丝毫不显得拥挤。
第二天早上,我跟胡文玉几乎是同时醒来,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说道:我在这睡的?
那你说呢?你不在这睡的还是在那睡的?
赶紧起来吧,等会吃完早饭再回去。
胡文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以后,说道:富贵,你还是以前的那个你,一点没变,我这个样子,你都没有嫌弃我,村里的人都说你成大老板了,变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了,我觉得那都是他们胡说。
我呵呵一笑,骂道:你听他们瞎扯淡,什么大老板,都是打工的而已,赶紧穿好衣服,起来吃点饭,昨晚喝一肚子酒,不吃早饭不行。
早饭吃完,胡文玉骑着自行车回了家,我刚想睡个回笼觉,但是这个时候二叔却带着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村的村长,杨大伯。
杨大伯这些年没少为村里操心,五十岁多一点,头发已经一半黑一半白,脸上的皱纹比起六十多岁的人有过之而不及。
看到他,我赶紧掏出烟递了过去,说道:杨大伯来了,来,屋里坐。
来到堂屋,我给他倒了一杯水,杨大伯问道:富贵,这两年在外面怎么样?
我笑了笑,回道:也就那样,混口饭吃,勉强饿不住。
谦虚了,谦虚,说着杨大伯点着烟,狠狠的抽了一口。
他继续说道:富贵,村里人都知道,你在外面当了大老板,我今天来呢,没有别的意思,想着你在外面见多识广,能不能给咱们村指条明路?
我愣了一下,说道:杨大伯,您这不是开玩笑呢吗?您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都多,我能指点什么。
杨大伯沉思了下,说道:说实话,村里的账上好几年都是负数了,看看别人的村子,再看看咱们得村子,我想给村里做点事,又怕把大家带到沟里去,我心里没底,所以就想来跟你商量下。
听完,我笑了笑,说道:杨大伯,您要是有想法,说出来听听?
杨大伯笑了笑,我有三个想法,第一个就是村里的水库明年承包期也到了,我想收回来,当做村集体财产,收益归全体村民。
第二个想法是在水库的上游抽沙,也是村集体财产,这个按劳分配,多余出来的钱也是归全体村名。
再有一个就是咱们村的水库有一百多亩,光喂饲料也没有那么多钱,我想的是能不能在水库的边上建一个小型养殖场,专门养猪,猪的粪便排到水库里,养鱼。
当然了,这种养殖模式我在别的地方见过,很成功,所以我想借鉴下。
说完,村长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富贵,你觉得这几件事怎么样?
我一边听,一边点头,沉默了片刻,说道:想法是不错,但是咱们村几百户人家,平均下来一家一年能分多少钱?这个你算过没有?
村长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算过,但是蚊子在小也是肉,能挣一点是一点,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