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还是没说话,又摇了摇头。
“这么说来,卑职是高估他们了,是对他们罚重了。”说到这里,宋刻拱手道,“院长要是觉得卑职在此事上处罚不当,不该关了那么多的学子,是卑职身为院监的失职,便只管拿下我这院监,今日卑职便把书院大小事务,一并交还给院长,由院长亲自过问,卑职依旧做个闲人。”
辛夷本就心烦,听他这么一说更是烦了。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把书院的大小事务一点一点地交到了宋刻的手里,才换来了今日自己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全身心地投入到墨家的研究中去,躲在观星楼里如痴如醉地读着墨子先生的著作,书籍半个屋子之多,现在拢共看了不到百分之一,还想着有生之年能全部读完呢,现在宋刻又要把管理书院的大权给还回来,不行不行,万万不行。
此刻他也顾不上别的了,连伤心有顾不上了,心里只想着,自己一把年纪地从北莽山出来,又不是为了当这个院长管理那帮毛孩子的,而是为了墨家而来。他们被关就关着吧,七天就出来了。
本来兴冲冲而来,叫宋刻一连串的打击,心气全无,嘬了嘬牙,狠心说道,“好了,宋刻,今日就到此吧,你就当我没来过,我当作没有见过你,书院你爱怎么管,便怎么管,我不操这门子闲心了,走了走了。”
说罢一溜烟地走了,脚步飞快,生怕走的慢了再被宋刻给叫住。
宋刻目送着辛夷远去的背影,转过身,换上了严肃的面容,慢慢坐回到轿子里。四名轿夫抬起轿子继续往前走去,动作利落、轻敏训练有素,似乎都怕动作太大行轿不稳,颠簸到了里面的人。
过了一会,里面传出开宋刻的问话:“这两日,辛院长都在忙什么?”
张长紧紧地跟着轿子:“课堂之上,罚学子抄书,课堂之外都在观星楼内,痴迷墨家都快疯魔了,有时候连饭都忘记吃。”
“不疯魔不成活!”
“倒是没想到他会来替学子求情,大人不给他面子,这样是不是……”
“我本该给他个面子的,可这面子要给了,往后这书院的事,到底是我说了算,还是他说了算?”声音淡淡。
“那自然是您说了算了,您老人家刚一说把管理大权交还回去,他便脚后跟打屁股,跑的比兔子还快。往后这书院都得是听您的。”
“就是。”李胃接口道,“就拿那赵直学来说吧,仗着当初是他去驿馆接的院长上山,便在院长面前混了个脸熟,因为这个您老人家卖了院长的面子,叫他协助管理书院,可谁知,他竟拿着鸡毛当令箭,自以为是独行独断上了,今日罚他,那都是轻饶他,要我说……”
张长见他话密,连忙咳嗽了一声。李胃识相,赶紧闭了嘴,李胃的差事,是蒙面前的这位姐夫帮助才寻得的,对这个姐夫可谓言听计从,姐夫不让他说下去,他自然也就不言语了。
宋刻的小轿,不一会便到了,夜间出事的温泉池禁地寒潭附近还留有几名护卫,不一会,吴戈也来了,详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从得到消息说有人夜闯禁地,再到三人顺着瀑布落下一一将经过说了一遍。问他三人是从温泉瀑布的哪一段跌落时,他只说当时天尚未全亮,只听得两声大叫,再看时,人已经落入水中。
宋刻仰头看了看,悬崖峭壁直冲天际,瀑布轰鸣,水花四溅,派了张长和李胃二人划船到了瀑布底下查看,二人仔细研究了一番回来禀报说,靠近瀑布便觉热气逼人,瀑布后面山石林立,根本无法攀援。
这就是奇了,无法攀援,那二人又是如何攀援而上?奈何眼下二人已遁,只好命吴戈继续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