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此刻从他身边经过的人，正在谈论：

“……那个用算术破解点鞠大战的同侪，长什么样子来的？”

“想不起来，从未见到长得如此毫无记忆点的一张脸……”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肩膀上，一只爪子在他的下巴上捏了捏，江川扭头避开，顺势架开了搭在肩膀的那只手臂，他都不用回头就知道，能做出这样动作的人，非符羽莫属。

“我就是纳闷了，你这张脸怎么就那么容易被人遗忘？”

“还不是因为没长了一张像朱雀河畔的小娘子那样叫人一见难忘的脸。”

“得亏你没长成那样，不然，我肯定不敢跟你住一个斋舍，你想啊，大半夜醒来，豁然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躺在隔壁床上，岂不是要被吓个魂飞魄散？”

江川看他一脸惊悚，心里默默反省了一下，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变成了跟他一样无耻了。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

看似普通平常，实则相互试探。

不过跟符羽走在一起，似乎认得他的人也多了起来：“符羽，主帅做得好，旁边这是江川吧，鞠蹴得好，头一回听说算学居然还能运用到点鞠大战上的，佩服佩服！”

符羽洋洋得意：“怎么样？跟我在一起，你便有了这张脸。”

江川瞟了他一眼，十分无语，心道，自己活了十几年了，白长了一张脸，倒是他给的一样。

江川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十几年来，没有脸，习惯了。”

已经跟在他俩身后走了一段路的一名学子，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来，两人一起回头看着他。

那学子年纪不大，身材短小精悍：“听二位说话就跟在瓦舍里听相声一样，有趣有趣，在下姓赵，见两位点鞠，甚为崇拜，想找二位求个名签。”

说着从兜里掏出两块干净的书签，一只笔，一瓶墨水，见旁边放着两个休憩用的石凳子，便放在了上面。

三人围坐在一起。

江川和符羽各自在书签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旁边陆陆续续有人经过，有人围上前看了看，朝符羽抱拳：“符羽，主帅做得好，排兵布阵安排得当，这位……”那人很以为然地冲着那姓赵的学子一抱拳，“想必就是江川，头一回听说算学居然运用到了点鞠大战上，失敬失敬。”

三人闻言全都是一怔，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江川也笑，不似符羽那般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那人也不知这三位笑什么，抱了抱拳走了。

符羽好不容易憋住了笑，抹掉了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看着江川道：“我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谁在我身边，谁就是江川。”

江川十分认真：“习惯就好，习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