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问:“认得了?”
耳边传来了倒吸了凉气之声:“不会吧,不会真的是他吧?”
“谁?”
“京中的一位传奇人物,你别说,还真的是他……”
江川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问道:“怎么个传奇人物?”
“这话,还得从很久以前说起。那时候那位油腻大叔,还是鲜嫩的青葱少年……”说到这位传奇人物,符羽肃然起敬,滔滔不绝起来,“当时,少年正在京城的街头跟着师父卖艺,少年学的是变戏法的营生,京城是什么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光是靠变戏法糊口的人少说有几百号,几百个人在一个锅里抢饭吃,哪有那么容易的,所以各人都想尽了法子招揽看客,这对师徒是从外地来的,原本日子不好过,现在就更难了,饥一顿饱一顿,勉强将就糊口。转眼到了十二岁,师父研究出一种新的变法,简而言之就是能把一个平平无奇的东西,变成任何你要得到的东西,比如你喜欢牡丹花,你拿一把枯草来,他就给你把枯草变成牡丹花,你若喜欢老虎,你抱一只猫来,他也能给你变成一头老虎,不过你放心,这种障眼法变成的老虎伤不了人,一炷香的功夫又会恢复原貌。”
“那若是有人喜欢金银珠宝?”
“那绝不给人变金银珠宝!这是人家的原则和底线,以免被居心不良之人利用,以假乱真,拿去买卖,岂不就扰乱了买卖。要说这各行各业都有底线,不让碰的绝不能碰。”
江川点点头。
符羽:“这个新的戏法,因此吸引了无数的看客前来观看,一时间可谓名动京城,这人一多了,难免就杂了。这天,来了一位纨绔,这纨绔带了一张画像,要师父把这画像上的所有东西都给他变出来。师父打开画像一看,原来画像上画的竟是一个绝色佳人坐在一处葡萄架下。按照师父的规矩,人也是不能变的,万一遇上的是一个有非分之想的人,便乱了人伦。可纨绔坚决让师父变,待纨绔走后,便有人悄悄告诉师父,画像上的女子乃是京城一歌姬,据说歌姬刚刚嫁了个西域商人,半月前已经跟商人离开京城了,师父一听更不能答应他了,可纨绔决心已定,一连来了三天,师父说不答应就不答应丝毫不通融,因此惹怒了纨绔,把他那变戏法的摊子给砸了,刚好就有法司的大人经过,当场执法要他给师徒二人赔银子,还赔了礼。纨绔怀恨在心,可耐不住思念这画像的歌姬,于是隔日又来了,这次他聪明了,没有直接找师父,而是找到了少年,想要利诱少年,没想到少年比师父还要坚决当下就给拒了,还说要把这事告诉自己的师父,并把贿赂的银子扔在了地上,纨绔气得鼻子都歪了。正这时有人来了,这是一个书生,书生带了一幅画,展开来竟也是那绝色佳人,书生病重奄奄一息,要师父把那画像上的女子变出来,他有一句话想要问她,师父自然也是不会答应的,但看他可怜,悄悄叫少年传话,让他晚上去家中找他。”
“这师父却也并非一个真有原则之人。”
“人都有同情心,何况这书生已经病重在身,命不久矣。”符羽接着道,“到了晚上书生如约而至,师父刚要把那画中之人给变出来,出事了,书生因太过激动,晕过去了,师父变了一半只好放弃,先救人要紧,不过这一切都叫门外的纨绔看在眼里,因着前面那法司的官员禁止他再去找师弟麻烦,所以他不敢造次,悄悄离开,他料定第二日书生还要去找师徒,便也来了,果不其然,书生出现了,是被人抬着去了,称自己可能活不到明日,但求见一见画中人,众目睽睽之下师父骑虎难下,变违背原则,不变违背良心,纠结万分之际,那书生竟发现自己的画像没了,少年眼疾手快当场揪出了纨绔,说他画像被他偷走了,要搜纨绔的身,纨绔倒也大方让他搜身,实际上画像早就被人调包带走了,少年没搜到了画像,被纨绔手下的人下了一顿,他知道被人调包,奋起反抗,却险些误伤人命,被关进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