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君江川认得,正是当日在后厨偷了得胜席一只鸡的偷鸡君,正要上前制止时,却见那只被啄得血迹斑斑的鹦鹉又飞了过来。
那只鹦鹉显然是被啄懵了,完全忘了紫蓝金刚在此,虽是如此,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于是两只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缠斗,一副谁都要想治对方于死地的模样。
那偷鸡君乘此机会,掏了一把弹珠,瞄准紫蓝金刚就要下狠手。
符羽也不再沉默了,迎上去,将那人拦住。
“兄台可是因为那是你的鸟故而要帮忙?”
“自然不是,只是看那紫蓝金刚不顺眼。”
江川便恭恭敬敬道:“兄台,人有人的恩怨情仇,兽有兽的恩怨情仇,鸟儿打架是鸟儿们自己的事,物竞天择,让它们自己解决即可,咱们人类,就不要掺和其中了,听说今天午饭有新摘的甜瓜,清甜可口,去迟了要被旁人吃光的。”
偷鸡君毫无兴趣,别是说甜瓜了,就是山珍海味也不能让他分神,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一记弹弓,把紫蓝晶刚打得落荒而逃,好找那跟他打赌之人,拿了赌约的银子,等有机会下山时,再找个酒楼好好胡吃海塞一顿。
他根本没把江川的话听进去,闭着一只眼,聚精会神地瞄准。
江川便摇摇头,看着远处目光一凝,微微叹了口气,大声道:“兄台有所不知,那一只乃是院长助教,丁牧云丁先生的鸟,名叫二哥,丁先生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要是让她知道你打了她的鸟,没有受伤倒还罢了,若是伤了死了,那丁先生爱鸟如命,岂能放过你?恐怕脱一层皮那都是轻的。”
偷鸡君哪管那么多,拉满的弹弓‘嗖’一声打了出去。
可也不知怎么回事,原本射向紫蓝金刚的弹珠,中途打了个转儿,好巧不巧,打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弹回来时又好巧不巧,打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嗖——”
“啪——”
“哎呦——”
偷鸡君仰面倒在了地上,双手捂住脑门满地的打滚。
江川像是早就知道他会遭此一道似的,挑了下眉毛,转过身时,依然是一副诚恳的神态,伸手急忙将他扶起,看着他头上瞬间肿起来的大包,脸上尽是悲悯之色:“兄台,我就说,叫你不要打它,你就是不听,兄台有所不知,那二哥跟丁先生一样,又聪明又泼辣,有仇报仇,岂能吃了你的亏?”
偷鸡君跟他算不上熟,叫这一弹珠给打懵了,大概也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只顾着抓着他的肩膀,一叠声地问道:“你……你有没有看到?你有没有看到?书院之中竟然白日行鬼……”
“我佛慈悲,青天白日怎可有鬼出行?再说,世间本就没有鬼,鬼不过是人心里长出来的惊恐罢了。”
“怎么没有?”偷鸡君急切道,“我的弹珠明明是打向了那只紫蓝金刚的,可居然中途变了路径,打到了我自己身上来了,若非鬼怪作乱,又该作何解释?”
“兄台……”
“我又没疯也没傻,你不要劝我,总不至于是我自己打自己吧?你看看我的额头……你看看是不是肿了?这还有能假?哎呦,疼死我了……”
江川还没来得及细想话中的深意,便听见从门口的木屋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声响。
那偷鸡君说了一半,突然也停下来,瞪大了眼睛看向了书院门口的木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