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细细品味了这几句话,心中颇是感慨,没想到她时刻不忘的竟是治理三江水患,他刚想到这里,就听那边符羽已经在认输,“好啦好啦,我信你啦,丁姑娘,在下已经付了你银票了,你那价值五十两的消息呢?快说来听听吧?我已经等不及啦。”又冲着江川道,“江兄,虽然你没有跟我共同承担买消息的费用,就当做我大方,一起过来听听,顺便也评断评断,值不值五十两。”
丁牧云便也不再跟他在这件事纠结下去,水汪汪的大眼睛在两人身上轮流看了一遍,说道:“那你们可要听好了,此人乃白衣天子驸马爷吴稠的儿子……”
“什么?”符羽闻言大吃了一惊,惊诧地挑挑眉,“你说的是吴稠养在外头的儿子吴景灏?”
“啊?”丁牧云恍然了一下,兀自道,“没想到原来还是个私生子……”
江川闻言连忙轻咳了一声。
她以为自己说错,疑惑道:“不对吗?这样说来,确实是私生子啊?”
江川不便提醒他,符羽却是聪明人,他明白江川是担心“私生子”三个字刺痛到自己,其实,是他多虑了,这个词根本无法伤害到他。
小的时候,住在乡下,虽然家中大人一再制止,但村上还是有几个熊孩子看到他就喊‘私生子’,他小时候学过些武功,算不得好,但是对付这几个熊孩子是绰绰有余,一而再再而三,就把那几个熊孩子给打服了,他还立下了规矩,往后看见他要绕道走,若是绕不开,就得老老实实的叫自己一声爷爷。
连村上最熊的孩子都被他制服了,别的孩子更不用说了,自此再也没人敢在他面前说那三个字。
虽然像现在乍一听‘私生子’三个字,是有些尴尬,但他并不为此羞愧,相反大大方方地冲丁牧云道:“丁先生说得对,吴景灏确实是吴稠的私生子。”
他这份大方,都是让江川觉得他心中坦然。
“这我可是头一回听说,”丁牧云嘟囔着,忽又定住了眼神,问道,“你这不会是在那份上不得台面,一两银子一张的小报上看到的胡诌乱侃吧?”
话没说完,就见符羽已经憋不住笑出声了。
江川呛一下,嘴角也在抽搐。
丁牧云被他俩笑得心中没底,半晌,才道:“民间关于吴稠的奇闻异事倒是极多,却从未有人提过他有私生子这一桩啊?你们到底在笑什么?快老实交代?笑成这样,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符羽好不容易才憋住笑,忍着笑:“笑的是丁姑娘竟也知道一两银子一份的小报。”
“这个啊?”丁牧云显得有点失望,淡淡说了一句:“以前没饭吃的时候,我卖过报啊,这很好笑吗?”
符羽原本就不是嘲笑她,但在京城,卖报的人,大多找的是男子询问要不要买,没见过有人问女子要不要买,所以才有这么一问,倒没想过,她是为了生计卖报,便接着她的话说道,“那在下可就是小报的忠实读者了,公子小姐,爱恨情仇,豪门恩怨,江湖艳史,你看看我知道的很多吧?尽管作者文笔拙劣,胡乱编造,但我就是能看得津津有味,对了,尤其是江湖第一美余韵儿的情史,看得我都惊掉了下巴,江兄,你信么,整个江湖,不论是大佬,还是新秀,不论是公子,还是白丁,几乎故事里的所有人,不是在追求余姑娘,就是在暗恋余姑娘,看得我恨不得是余姑娘本人……”
丁牧云顿时大笑,连连点点头道:“是是是,他们好歹是兄弟,朋友,父子,可在这个故事里,只有一种关系,就是情敌关系,江湖其实就是余姑娘的江湖,江湖就是一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