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委实是误会了符羽,他哪里知道,有人暗中保护符羽,那块石子,自然是小护卫打出的,若不是因为今日开学礼,恐怕这会儿早就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符羽闻听此言,突然将面色一沉,身为民生报的采风官,此人身在尚方书院,竟能明目张胆地说出让学子去死的话,对待天子门生尚且如此,对待普通百姓不知又是如何丑恶行径,这样的采风官大笔一挥,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杀人的文章说来就来,岂有王法天理?
于云霆在京城作威作福惯了,纵是尚方书院的学子也不放在眼里,见符羽眼中有杀气,不由得往后退了一小步。
而符羽则缓步往前走了一步,盯着他,大声道,“各位采风官,诸位来我尚方书院,是受尚方书院的邀请,但却有学子因拒绝接受采访,就被采风官威胁去死,这委实是霸道,蛮横,不讲道理。”
附近的学子一听这话,全都停下来了脚步,正在采访的采风官也都停下来看向了这边,有两个采访完毕正要离开的采风官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也都看了过来。
符羽指着于云霆朗声道:“大家看看,此人乃民生报的于云霆,他刚刚威胁我书院的学子,要他接受采访,还说笔在他手里,他想怎么写就怎么写,若是一个不小心写坏了,写得悋气了,又或者是不小心,写出了言谈之间似包藏祸心了,再惹上个官司,让人坐上几年大狱……”
“胡说八道。”于云霆矢口否认,“我何曾说过这样的话,此乃有背采风官职责之言,岂会出自我民生报的采风官之口?你这学子含血喷人,我定然要告你一个诽谤之罪。”
“好啊,尽管去告,去官府报上我的大名,我叫符羽!”
“符……”那于云霆一听姓符心中便咯噔了一下,不敢恋战:“你等着。”说完就想溜。
符羽岂能让他走:“话还没说,道理还没讲清,还望足下留步。”
也是奇了怪了,他这句话刚一说出口,于云霆就觉得膝盖处微微一麻,再想抬腿,根本抬不起来,他越是挣扎,便越觉得两腿似有千金“噗通”竟跪在了地上。
姿势太过难看,周围隐隐有笑声传来,于云霆想站起来,更加站不起来了,实在不想这样尴尬难看,干脆往地上一趴。
符羽啪的一拍手,等着于云霆:“你以为这样,就饶过你了?今天当着各大报邸采风官的面,咱们就来说一说,请大家评评理,尤其是请诸位采风官评评理,你们采风官的笔能不能做杀人利器?”
这些采风官与于云霆一路从京城来到鬼阳山,对此人的做派已经了然,只不过私下里口无遮拦也就罢了,没想到,竟当着书院学子的面大放厥词。
周围一片议论之声,众学子七嘴八舌道:
“堂堂我大瑨,几十家报邸,原以为像民生报这样的媒体乃民之喉舌,原来竟被人当作杀人刑场,以笔为刀……”
“此种事竟发生在我尚方书院开学礼后,我尚方书院学子,竟遭人如此威胁,可悲可叹!今日若不能还个公道,将来还怎么以天之骄子出现在世人面前?”
“这些年,报邸采风官为虎作伥的事情还少吗?去年京城一个官家小姐,被小报编排,说她为情所困,坠入青楼,做起了皮肉买卖,还得上了花柳病,连药方子都写出来了,把人小姐的姓名,外貌,甚至父母兄长也都写了出来,当真是有鼻子有眼,原来不过是那官家小姐乘画舫游了一下朱雀河而已,全家脸面无光也就罢了,那小姐也因此遭夫家退婚,只留下一句人言可畏,便上吊自杀了。”
“几个月前还有一桩事,说京城如意坊有户人家,因家境贫困潦倒,多日未曾食荤腥,一家人馋昏了头,竟心生一计,乘月黑风高,骗了一个人回家,杀而食之,没吃完的部分就阉在坛子之中,此消息一出,京城百姓暴怒,那一家人竟活活被义愤填膺的百姓给打死了,等他们找到坛子打开一看,没想到竟是半扇野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