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温思远很直白地说了出来。
陆眠石化似的站在原地。
温思远仔细观察她神色,街灯光线下看她的耳廓慢慢染上一片红,他唇角轻牵,“很晚了,我们先回学校吧。”
……
陆眠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梦到些这么久远的事。
早晨睁眼后,宿醉的头痛袭来,她揉着太阳穴,视线晃了晃,判断出自己是在客卧。
对了,头天晚上,她直接就进了客卧并锁上门,温思远大概是在主卧休息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主卧那张床,因为恶心。
起床后出门洗漱,整个房间很安静,温思远大概已经走了,陆眠在途径客厅沙发时,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个很大的礼品盒,上面贴了一张便签。
她坐在沙发上拿起便签,上面是温思远的字迹:
“记得喝蜂蜜水,礼物希望你喜欢。”
她冷笑着,直接将便签揉了一团,扔在地上,犹不解气,还踩了几脚。
礼品盒打开之后,她看到里面是和她那个A货一模一样的包包,她将盖子合了回去,靠在沙发上,眼圈慢慢泛红,又深深呼吸,努力将眼泪忍回去。
礼品盒旁边放着一个保温杯,她盯着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去碰。
……
陆眠的新卡宴尾灯坏掉了一个,车屁股还被剐蹭出一道痕。
这是她今天要出门的时候才发现的,显而易见,原因是昨天那场车祸。
她开着车去了4S店,两个店员绕着车鉴定一番,初步估计了一下维修费用,问她保险公司那边怎么说。
车是温思远买给她的,车险当然有,然而,她根本没联系过保险公司,直接和店员说:“我不用保险,需要多少钱,我刷卡,你们修就是了。”
店员都对她这种豪横的行为感到困惑,不过顾客就是上帝,他们还是按照规矩给她报价。
陆眠拿出温思远的副卡刷了卡,又问修理需要多久。
原装车灯需要从国外的厂子里发过来,店员告诉她,至少得半个月。
那就是半个月没车了。
从4S店出来,陆眠正觉得自己祸不单行之际,又接到个电话。
屏幕上显示的是温思远的名字,这导致她接起电话也没什么好口气:“如果不是谈离婚,那就别说话了。”
那边静了几秒,温思远在沉默过后语气却还是柔和的:“眠眠,我妈想我今天带你回家吃晚饭。”
陆眠闻言,攥着手机的手指一下子收紧。
温思远的母亲叫余玲,那是个相当脆弱的母亲,之前她和温思远闹离婚的那一回,没闹出结果,也没敢让余玲知道,因为余玲有严重的心脏病。
温思远是单亲,父亲很早就去世了,余玲一个人带大他并不容易,几年前温思远出事的那一回,险些要了余玲的性命,陆眠还记得当时余玲病发被送进手术室里,她陪着温思远守在外面,看着温思远抖着手签病危通知书。
余玲其实对她很好,正是因为很好,在和温思远离婚的这事儿上,她曾经也顾念过余玲的情面。
不过现在就是天王老子也没有情面让她不离婚了。
就算余玲有心脏病,她也没办法继续粉饰太平,她冷淡地告诉温思远:“我不去了,毕竟很快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这个回答让电话那头又沉默下来。
陆眠继续问:“你还是确定不接受协议离婚吗?”
“眠眠,”温思远开口,又顿了下,话似乎说得有点吃力:“我的毛病我会改,不能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吗?”
天气炎热,陆眠站在郊区马路边的树荫下,脚尖踢了一下地面,“这话听着好耳熟,你上次不也是这么说的?”
温思远不说话。
“你说说你……”她忍不住又开始尖酸刻薄起来:“你喜欢人家小姑娘你就直说呗,这都几年了,一直和她不清不楚的,现在我不拦着你了,我就拿钱走人都不行么?还是温总非要这么抠门,我陪你几年,换不来这些钱?就是去女票也得付钱吧……”
“眠眠,”温思远终于开口打断她的话,“别说这种话。”
陆眠笑了:“什么话?”
“你陪我这几年不是钱能衡量的,我不接受离婚也不是舍不得钱。”
这下,换成陆眠不说话了。
不是舍不得钱,那是为什么呢?她很想问,但她又觉得问了也白问,她已经受够了再听他的谎言。
但是,温思远自己却又开口,嗓音低沉:“我没有喜欢她,除了你,我没有喜欢任何人。”
陆眠没说话,直接把电话给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