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知县坐在一旁,纵然身上戴着枷锁,可依旧是十分气愤: “这些勋贵子弟太不像话了,现在那些言官巴不得找他们的过错,好在朝廷上参他们一本,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听到这里,王布犁的思路才稍微有些发散。 如今朝廷内部也有党争,一个是实力孱弱的浙东集团,另一个就是实力强大的淮西集团。 两方斗争越发激烈,浙东集团隐隐有压制住淮西集团的趋势。 急先锋杨宪死在了党争的前头。 扶持浙东集团纠错淮西集团,幕后就没有朱元璋的支持吗? 他这个皇帝,可不希望底下的臣子一家独大,更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大善人。 “这件事你别管了,我自会向丞相说明。”吴知县站起身来,拖拉着镣铐: “布犁啊,你且好好做事,丞相是不会让我等下官寒心的。” 坏了! 王布犁微微挑眉,这下子被归到胡惟庸的下属了。 谁他妈的要抱胡惟庸的大腿啊? 那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我相信陛下绝不会任由勋贵子弟找事的。” 王布犁赶忙站起身来找补一句,并且冲着皇宫方向拱了拱手。 洪武时期的锦衣卫可是太可怖了,偷听事后的两夫妻聊天都能汇报给朱元璋。 王布犁也不敢随意同外人透露些什么,免得把自己给陷进去。 按照朱元璋的构想,万一自己遇到举报党,那可就是完犊子了。 吴知县哈哈笑了两声,便没在多说什么。 他知道王布犁是个聪明人,否则也不会在这京城的县衙内,混得如鱼得水。 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什么上进心,就想一辈子当個小吏。 初入官场,谁不想着往上爬啊? 拿出他还是书吏相当典吏那股子钻研的劲头啊! 吴卫摸着胡须示意王布犁忙去,话都点到了。 咱也用不着强求上船。 兴许他遇到些许权贵的刁难,就知道权力对于自己有多重要了。 吴卫很看好王布犁的前途。 王布犁站在县衙庭院外,看着水缸里的游鱼。 这些水缸是用来防火的,养那么一两条鱼。 王布犁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反正总有一条后路留给自己。 最起码解决不了矛盾,就激化扩大矛盾,挑拨两个集团党争呗。 反正大明怎么好,都不如自己过的好! 自己的最终目的就是活到朱棣登基,然后走人,回去潇洒过一生。 给朱元璋卖命,王布犁都不想这件事。 县衙不大,王布犁把当朝小公爷给踹下去的消息,没一会便彻底传开了。 倒是有人过来关心一二,也有人漠不关心,更多的便是有人在看热闹,心想王布犁这个典吏的位置,还能不能保住。 毕竟李景隆可是曹国公的儿子,曹国公又是陛下的亲外甥。 刑房内的气氛也是不太好。 作为王布犁的第一狗腿温客,见到王布犁进来,连忙问:“大爷,你没事吧?” “我没事。”王布犁把马鞭扔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谋杀亲夫案件的口供都采集完了?” “大爷,都在这里。” 温客把家属的证词全都递给王布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