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认命,就算是这天下的神医都说他再也无法用剑了,他也不服。
这时他转头看向了床上躺着的女子,手中的雪白剑刃,依旧颤抖着,可他还是握紧了那剑,不肯松手。
“她也是这样不认命的。”青衣男子的声音极轻,手中剑刃颤抖不已。
这命谁爱认,他绝不会认!
烛火微动,映照着床上躺着的女子,青衣男子走到窗边,打开了一条缝隙,整个院落早已被黑甲卫围得水泄不通。
叶湛无一丝消息传来,是死是活尚且不知,这宝鼎小苑此刻犹如铁桶一般,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妄魔一死,昭仁宫的溟元帝定是坐不住了,抬头看了看天际,就快要天亮了,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白净的瓶子。
将瓶中的粉末倒在雪白剑刃之上、染血的青衣之上,不一会儿那剑刃与青衣消失无影,地面上只剩下一滩水。
他蹙眉看向了床上躺着的女子,轻叹一声,为今之计,这戏只能演下去了。
此时躺在床上的沈逝雪双手紧紧拉着被子,额头沁满汗水,梦中杂乱无章,她好似身处一片白茫茫的天际,一切都看不真切。
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清晰。
她一袭素白衣衫,提着剑赶到寂玄道墨家之时,入目而来的鲜红,浓烈的血腥味冲撞进口鼻中。
大开的墨色木门,木门上的鲜血,令她一阵心惊,方提着剑走进去,便有人突地攻击她,她尚且来不及反应,手中承影剑刺出。
竟是一剑穿胸而入,待看清那人的模样之时,她心下大惊,那人竟是墨家少主,墨长亭。
她还未来得及说话,墨长亭便捂住胸口,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大喊了一声,“沈逝雪,你为何要屠我墨家满门。”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墨家四周忽地涌进了无数人,仙门百家竟然都来了这寂玄道。
因着墨长亭的那一句话,她成了众矢之的,在那一刻,她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凶手。
所有人都剑指她,她的脚下是堆积如山的尸体,她以承影剑力战数百家仙门。
满目的鲜血、撕心裂肺的呐喊,无力的辩解……
“沈逝雪,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墨家这许多人的血仇,定要你血债血偿!”
沈逝雪握着剑的手已然颤抖不已,她一袭白衣被鲜血染透,发丝凌乱不堪,双眼布满血丝,看着一波又一波来要她命的人。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无人信她,无人助她,无人与她同在……
沈逝雪握着承影剑的手颤抖不已,她已然疲倦不已,太累了,太累了。
这人杀的太多,已然没了力气,她一双眸子里布满血丝,她想要试着提起剑,可还不待她提起剑,一阵又一阵尖锐的疼痛撕扯着她的肺腑、四肢。
“去死吧!沈逝雪……”
一声又一声夹杂着恨意与得意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她只觉眼前景象模糊,而后便重重的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