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这赤阳白玉球他们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区别,也上手摸了,没摸出什么区别。
但是雕刻师傅立刻就察觉出了问题,两人嘀嘀咕咕了一番行业术语。
然后张师傅说:“大人,这个白玉球有问题,我们做了一辈子玉石雕刻,看一眼就知道什么大小材质的玉,应该是什么重量。而这个玉球,不应该这么重。”
众人明白了。
方明宴道:“你们的意思,这个白玉球内有乾坤?”
“很有可能。”师傅说:“如果内有乾坤,白玉球就不是一个整体,上面一定是有痕迹的。比如被钻孔,或者干脆有切开再粘合的痕迹。但是因为它藏在镂空球中,所以看不真切。如果能够拿出来,小的们一定能看出端倪。”
这就是一个难题了。
不过既然有内行,大家也不愿意费那个心思。
方明宴问:“你们可有办法将这个白玉球取出来?”
可惜两位师傅都摇头。
“这白玉球看成色和外面的玉石是一块整体,想要取出来,必须将外面的砸破。”
这就比较麻烦了。毕竟它现在是一个送给云王的贺礼,拿来看看,研究研究,这都没什么,但是直接给人砸了,就算是方明宴和云王的关系好,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必须砸破吗?”方明宴也皱了眉:“没有什么不必破坏的法子?”
两位雕刻师傅又想了想,聚在一起研究商量了一下。
片刻后,两人回复。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师傅说:“大人,小的斗胆一问,这个玉雕之所以珍贵,是否因为其中这个巧夺天工,浑然一体的白玉球。”
方明宴对玉雕没有太深的了解,觉得应该是这样吧。
这玉雕的料子其实一般,外面的雕工虽然精巧,但是京城中能工巧匠很多,用一整块玉石雕出如此造型并非做不到。
这整个雕刻的巧妙,不就是中间浑然一体的白玉球吗?
至于毕安吹出来的各种其他附加效果,那纯粹是一种说法而已。
这种说法京城里要多少有多少,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于是方明宴点头。
“那就好办了。”雕刻师傅说:“如今这玉球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那一定是因为雕刻的人在上面做了什么手脚,只要我们用一些方法,就能去除。”
雕刻师傅说得很通俗,大家都能听懂。
“但是。”雕刻师傅强调说:“这种方法虽然不会伤害玉石本身,但如果这块玉石是做过手脚的,可能就会造成不可修复的损伤。”
雕刻师傅一生什么样的精品没见过,未必会将这样一个玩意放在眼里,但是这是方明宴拿出来的东西,还是别人送给云王的,他们一个都惹不起,所以还是丑话说在前面比较好。
万一弄坏了让他们陪,那也赔不起啊。
“明白了。”方明宴道:“你们的意思,若这玉雕本来就有问题,可能就会千疮百孔,甚至分崩瓦解。”
两位师傅的脸色有一点奇怪。
他们想说也没有那么严重,不至于不至于,最多上面坑坑洼洼,一条缝一块斑点。
但是方明宴将事情说得严重点没坏处。
把可能出现的问题说成九十分,这样等问题真出现,只有六十分,大家只会觉得他们技术好。
但是把可能出现的问题说成六十分,等问题出现后才发现是九十分,方明宴说不定就不高兴了。
大人一怒,伏尸千里啊。
于是两位师傅一起点头。
方明宴略沉思一下,吩咐龙桥:“去把柴元良找来。”
这毕竟是云王的东西,他是借来的。如今要拆了,总要礼貌性地通知对方一声。
但是不必告诉云王,云王一把年纪,只管安享晚年,这种小事情,就不必劳烦他费心费力了。
所以毕安几个人还是小地方出来的,有些事情想的很简单。
因为每一件事情都会由最大的那个亲自处理,一见珍惜奇宝,还会往上继续送。
但是没想到,云王这个身份的人,绝大多数事情,下面的人就都处理好了,根本就到不了他面前。
云王府一年收礼千千万,要是每一件都让云王过目,早就已经累死了。
王府里养着那么多人,是吃干饭的,但不是干吃饭的。
柴元良很快就来了,他对方明宴的决定没有疑义。
方明宴便对两个雕刻师傅说:“两位师傅放手去做,不必顾虑。”
如果这白玉球真是天生地养的奇物,浑然一体全无瑕疵,那也坏不了。
坏了,这也是它的命。
两个雕刻师傅得了两人的保证,就放心了。
就在众人以为两位师傅要大展身手的时候,师傅说:“需要一些工具和特殊的药水,小的们要回去准备一下。大约明日可以开始。”
好吧,众人确实是失望了一下,但是可以理解。
方明宴便让两人回去了,赤阳白玉球先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