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心的目光坦荡荡,让方明宴感觉自己要是不说好,那简直是天理不容,丧心病狂。
皇帝不差饿兵,刑狱司里,不应该有一个饿死鬼。
于是方明宴点了点头。
姜云心很高兴。
果然压力这种东西,要给对方。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只要对方压力大了,自己的压力自然就小了。
然后姜云心问:“大人,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啊?”
方明宴顿了一下,叹口气:“一时想不起来了,走吧,想起来再说”
刚才好像是有一件事情要跟姜云心说的,但是这一打岔,忘了。
大人年纪轻轻,怎么记性不好呢?
姜云心关切的说:“等回了刑狱司,让伙房多做几顿猪脑,给大人补补脑。”
方明宴觉得自己不但要补脑,还要补补心,被姜云心气的心梗。
然后荆风华就把姜云心拉走了。
这姑娘咋这么虎呢,你虽然资历比我老一点,但也是个新人啊。
众人回了村。
龙桥落后了一步,他带着两个差役进了林子,去打野猪去了。
野猪也不是那么好抓,主要是不一定能碰上,要是能碰上的话,那肯定不在话下。
薛东扬也将先一步回去的刘友给带来了。
刘友和邹安邦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坐吧。”方明宴道:“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
两人一起看方明宴。
方明宴道:“根据你们说的,清晨起来,就在自家的地里,看见站在田里的稻草人?”
两人一起点头。
“好。”方明宴说:“你们跟我出来。”
方明宴将两人带到了院子里,拿出了之前固定稻草人的棍子,然后又抬出了一具尸体。
“来。”方明宴说:“你们把尸体按照当时的样子还原给我看。”
两人傻了。
刘友有些结结巴巴的说:“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方明宴说:“这是我给你们最后一次说实话的机会,实话实说,有些事情可以商量。但是如果你们说了假话,欺骗了本官,就是另一回事了。”
两个人明显的紧张起来。
方明宴也不说话,冷冷的看着他们。
刘友犹豫着蹲了下去,想要拿起地上的绳子。
估计他们自己都没想明白,尸体绑在棍子上,插进那么浅的深度,是绝对站不起来的。
但是他的手刚刚碰到绳子,邹安邦咚的一声就跪下了。
邹安邦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头。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方明宴微微一笑:“很好,你进来说吧。”
说着方明宴转身往房间里走,邹安邦连忙跟了上去。
这下刘友就懵了,他拿着绳子,不知如何是好。
方明宴即将进门的时候,转头跟他说了一句:“你接着绑吧。你今天要是能把稻草人绑成你看见的样子就罢了,若是不能,你会后悔的。”
方明宴带着邹安邦进了门,就将门关上了。
刘友这会儿也后悔了,他觉得自己能扛一会儿。可是他不知道邹安邦会说什么。
一个秘密,两个人都不说,那也就罢了。如果一个人说了,另一个人就会变得没有价值。
现在他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
等到邹安邦把什么都说了,到时候他再想说,也没有用了。
如果这件事本来是死罪,两个人都是一条命,那么邹安邦这么一说,可能就会变成他一条半命,邹安邦一半的命。
活罪虽然难免,这死罪说不定就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