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又催促:“大哥,你赶紧吃了,省得一会儿奶和三叔找了过来。”
周氏诧异极了:“你爷真这么说了?”
“真的,爷还说等吃完饭让娘和大哥去趟正屋。”
周氏蹙起眉,也不知老爷子找她是有啥事。
沈坚看看小妹,又看看娘,最终伸手拿起鸡蛋。
感受到鸡蛋的温度,他的心总算定了下来。
爷这态度,事情多半是成了。
他眼睛瞬间湿润了,不由合起眼来。
周氏看看自家儿子,见他握着鸡蛋合着眼,也不知在想啥,不由问道:“阿坚,你咋了?”
沈坚却是唇角勾起一抹笑来,他剥了鸡蛋,用筷子把鸡蛋一分为二,一半夹到周氏碗里,一半夹到沈桃碗里。
还不等两人说话,他率先开口:“娘,小妹,今儿阿清教会我一件事。”
周氏和沈桃疑惑看向他。
“往后我们不能指望旁人的良心,我们要去自己争。”沈坚定定看着两人。
若他早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何至于困顿至此。
……
正屋一顿饭吃得并不安生。
赵氏和沈昌知道了赵老头把鸡蛋分给了大房二房,脸都黑了,赵氏又闹了起来,说鸡蛋给俩蠢货吃浪费,说沈老头不疼她儿了。
就连沈娇娥都闹了起来,说沈老头把鸡蛋给大房二房吃,都不给她吃,也太偏心了点。
最后还是沈老头发了火,两人才闭了嘴。
但一屋子人心里也泛着嘀咕,也不知老爷子是咋了,出了门一趟,回来后竟火气这般大。
二房倒是吃好喝好,兄妹俩吃完了饭,一起去了正屋。
周氏和沈坚也来了。
沈老头特意把沈娇娥和徐氏打发走了,只留了赵氏和沈昌在。
他见沈清也跑了过来,蹙了下眉,却也没管她,只道:“老大家的,坐着吧。”
周氏吃饭时就听儿子说了,自个要去族长家念书的事,这会心中是既紧张又雀跃。
她小心看了赵老头一眼,“哎”了声,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三个小辈则在屋里站着。
坐在炕上的沈昌还不知他爹要说啥事,一见沈清便没好气:“阿清,听说你昨儿搁家里骂你奶了?你咋这么能耐呢?”
沈清一脸惊讶:“我骂奶啥了?”
沈昌一噎,他只知道沈清想问他娘讨回王氏的嫁妆,还真不知道她骂他娘啥了。
“总之你顶撞长辈是不对的,你这是不孝知道不?”他砸吧了下嘴道。
赵氏也没好气白了沈清一眼。
沈老头反倒神情阴郁了起来。
沈清没理他,反而看向沈坚:“阿坚哥,今儿堂伯考你的第一个题,你咋答的?”
沈坚微怔,旋即略一思索道:“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人有礼则安,无礼则危。故曰:礼者不可不学也。”
沈清抓了抓脑袋:“还有句话叫啥来着,苟……苟……正……”
沈坚一脸诧异,这句可不是堂伯考他的题。
他眸光微动,垂了垂眼:“苟正其身矣,于从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君子正人先正己,己不正焉能正人乎?所谓上为之,下效之,亦犹此也。”
沈清赞赏看了沈坚一眼,这小子还私自加了两句,孺子可教也。
“对!”沈清点点头,旋即双手一插袖,老神在在站在那儿。
沈老头、沈昌和赵氏都被这俩人一问一答搞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