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头闭了闭眼:“你还不还?”
赵氏直接耍起无赖:“我不还!”
到手的银子想让她吐出去,这跟挖她的心肺有啥区别?
砰!
沈老头猛地一拍桌子,额上青筋凸起,怒喝:“这个家是你在当还是我在当!”
他平日是纵容赵氏,但都是在小事上纵容,家里的大事,他已经做了主的,绝不容许有人挑衅他一家之主的威严。
赵氏和徐氏被吓得打了个激灵,一旁的沈蓉儿更是直接被吓哭了。
徐氏眼珠子转了转,起身走到炕前,搂起吓哭了的沈蓉儿。
她一边拍着闺女的背哄着,一边看向公爹道:“爹,这事咱好好商量,娘是拿了二房的银子,可我见二嫂在的时候,花钱也是大手大脚的,她的嫁妆剩了多少还不知,那些银子,怕多是二哥剩下的。”
拿儿媳的嫁妆是不该,但当爹娘的拿儿子的财产,那是天经地义的。
所以那笔银子她咋也不能让它‘是’王氏的。
沈老头黑着脸:“不管是谁的,现在老二俩口子都走了,掰扯也掰扯不清,到时若王举人问起来,你这么跟他说他能信?”
徐氏总算明白公爹为啥弄这么一出了。
原来是被那死丫头片子给吓到了。
她心中不屑,面上却笑道:“爹,那王举人不是没回来吗,等他回来了再说也不迟,再说这首饰,二房也没人能戴,这么多银子也不好放在孩子手里,咱们帮他们存着咋了,往后三个孩子办婚事啥的,不都得咱给他们操持的?”
她就不信那王升走了六年,说回来就回来了,不定死在哪儿了,或是不想回来了呢。
早年她爹是想让王升指点指点他,说不定她爹也能考中个举人当当。
可她爹今年都五十岁了,就算王升还能回来,谁知又要等几年?
再则乡试三年一考,又不是王升一回来他爹就能考中了,一次不中又要等三年,她爹还有几个三年能耗的。
这么多年过去,她爹都歇了考举人的心思了。
其实早前沈老头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原是指望王升指点指点他儿子,不说举人,能让他儿子考中个秀才也成啊。
但王升中举后,在家不是照顾病重的老娘就是在守孝,沈老头也不好去麻烦人,好容易等王升孝期过了,他又跑个没影了。
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沈老头也就不指望他了。
赵氏闻言也回过了神,忙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三个孩子以后要花用的地方多了去,本就是给他们存着的,二房最大的今年也才十三岁,这么些银子放二房屋里你放心啊?”
沈老头犹豫了下。
之前拿了王氏的陪嫁,他便是这么对外说的,不然王氏的首饰整天在赵氏和徐氏身上戴着,村里人能不说闲话吗?
他抬起老眼看看赵氏,又看看徐氏。
心中突然一阵无力。
他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哪能看不出赵氏和徐氏的小九九。
早前让老大老二供着三房时,他说那些话不是作假的。
他是想着家里先齐心协力紧着一个供出来,待往后老三发达了,不也能照拂照拂大房二房吗。
可今日他才明白,大房二房为啥寒了心。
这些人真是不记恩啊。
沈老头又狠了狠心。
这王氏的嫁妆一定得还,就算为了老三的前程也得还。
可不能让老三在王家那里栽个跟头,不然供了这么些年的心血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