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要守在这里,不让戎人前进一步,不然他的家人就会遭殃。
先锋营中的每个人都不想死,但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必须要留在这儿,哪怕许多手足兄弟都倒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也不能走。
他们信不过其他人,只相信他们自己。
聂湛心中无比地悲愤,双手都不由自主地捏成了拳头,他想起那一天大哥们将先锋营交到他手上,没有过多的期望,只是鼓励他带着弟兄们活下去!
可现在时远却给他下达了一个几乎必死的任务,他很想去找时远问问,他时文悠的心真的是铁做的吗?
可他忍住了,不管怎么说,他得问问这些弟兄们的想法,他选择将决定权交给弟兄们。
他抹去眼里的泪水,强挤出一丝笑容,迈着无比沉重地步伐踏进了军营中。
辰啸风又开始和这些老兵们对饮了起来,可他心中一直在期待着聂湛出现,他相信聂湛绝对不会让他失望的。
果然,下一秒聂湛便过来了。
“诸位”,聂湛的声音依旧有些哽咽,这让这些老兵们感到不解,但很快他们又听见聂湛的声音:“时远将军命令我们去野狼谷打一场伏击战,很多弟兄们都知道这个地方,难攻也难守,可以说是用我们的命去阻挡他们,我想问问弟兄们的意见,如果你们不愿意去那我们就不去。”
众人纷纷陷入了沉默,手中的酒也不知何时放了下来。
这时,一位脑袋上还缠着破布的士兵弱弱地举起来手:“聂大哥,我想问问,这个任务的目的是什么?”
聂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认识这个兄弟,不仅仅认识他,这先锋营中的每一位弟兄他全部都认识!
眼前这个缠着破布的家伙叫做刘士易,在上一场攻防战中,脑袋被削掉了一块,但这小子福大命大活了下来,只不过样子有点滑稽。
可聂湛并不觉得他这副模样好笑,反而有些想哭,因为这是他们先锋营的兄弟们用命换回来的荣誉!
平稳了一下情绪,聂湛慷慨激昂道:“为了不让战火烧到这里,为了这里的百姓依旧能无忧无虑地活着!这就是这次任务的意义!”
说完后,聂湛又将目光看向刘士易,他在等待着他的回答,只要他说出不去这两个字,他立马就去找时远。
刘士易将头埋了下去,久久没有说话,就在聂湛以为他要说出不去这两个字时,刘士易忽然转过身对着先锋营众人高声喝道:
“诸位兄弟们,我们参军为了什么,不就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吗?如今戎人即将将屠刀架在我们的脖颈上,我们该如何?”
“杀杀杀!”
随着刘士易的呐喊,先锋营的将士们彻底沸腾了,一个个热血冲天,恨不得现在就和戎人干上一场。
“我知道此去我们很多人都会死,现在有哪位弟兄想退出的,可以说一声,我刘士易绝不为难他!”
刘士易目光炯炯地看着众人,而众人也皆以炽烈的目光回应着他。
人群中的老王举起手,他想说他不想去,结果还未等到他举起手来,一旁喝尽兴的老李一边拉着他的肩膀,一边笑骂道:“我们先锋营的弟兄们没有孬种,哪怕死也要死在一起!”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老王看着众人那气势磅礴的战意,偷偷地放下了手。
聂湛的眼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湿润了,连说三声“好好好”,随后拿起一坛子酒一饮而尽,豪迈道:“先锋营,共生死!”
众人也学着聂湛的模样,端起酒缸一饮而尽:“共豪迈,同生死!”
这无比洪亮的声音响彻云霄,直将其他营陷入沉睡的将士们震醒了,不过他们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当这群先锋营的家伙又发疯了。
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不少次了,只有那些十三岁左右的少年被激得热血燃烧,一夜难以入眠。
聂湛迷离的眼神中多了丝醉意,他将酒缸重重地摔在地上,亮出他的长刀:“兵贵神速,弟兄们将酒气蒸发,我们今夜出发!”
众人也将酒缸摔在地上,纷纷催动真气将酒气逼出体内,转身回营穿戴好装备准备出发了。
.......
当天边亮出一抹鱼肚白时,时远轻装来到先锋营想找聂湛商量点事,却只发现营地内摔成碎片的酒缸。
时远脸色当即大变,冲进聂湛的军帐中查看情况,却早已是人去楼空...
(接近三千字的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