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铜火炉,可见约百十来人浑身赤裸整齐跪倒在地。
厅中男女老少皆有,肢体双眼都完好。
他们光裸着身体,跪在一间屋中,并无性别年龄的避忌。
各自手中握着一根荆条,反手抽向自己的背脊。
啪、啪、啪……
每抽一下,口中诵念一声:“我们有罪。”
带刺荆条抽在背脊,每一下都是一道带血红印。
有些人背脊上层摞层都是疤痕。
有些孩童背脊还稚嫩白皙,留下伤痕同时疼得瑟缩颤抖。
赵鲤环视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最中心的一人身上。
那个男人极强壮,半长头发披散在脖颈间。
背部线条十分有力量感,隆起的肌肉随着每一次动作在满是疤痕的皮肤下滚动。
宽肩窄腰,臀肌紧实。
是让人下意识想吹口哨的好身材。
当然,赵鲤视线落在这人身上,绝不是因她突然好色。
而是此人在一众忏罪的人中,应是地位最高且最虔诚的。
他对自己下手格外狠,忏悔的声音也最响亮。
荆条抽打自己时,从力道看他真心憎恶并且觉得自己罪无可恕。
赵鲤眯眼欲看此人样貌。
却听一阵窸窣,不其然一张大脸严实堵住赵鲤窥看的洞。
纯黑的眼睛,正与她对上。
赵鲤倒抽一口气,身子后仰同时,袖子一动。
却是阿白猛然探头。
小蛇嘴巴大张,毒牙弹出,飒地喷出一滴毒液。
纯黑毒液溅射到那张脸上,眨眼间便腐蚀出一个巨大坑洞。
和赵鲤看对眼的那东西自屋顶坠下,落地时半边脑袋已腐蚀个空再无活路。
赵鲤这才见得,是一只约有半人长短的白化蜥蜴。
蜥蜴坠下,搅扰了堂中忏悔之声。
跪着鞭打自己忏悔的男人仰头看来。
空荡荡的屋顶,什么也没有。
男人又看那只已经烂了大半的蜥蜴,忽而神色一变,仰头长啸,扬声道:“有入侵者!警戒。”
已翻身上了一层的赵鲤,
听见下方动静直道晦气。
不待她继续在心里嘴碎,左右栈道都传出脚步声。
这座空荡荡安静的城,因一声示警沸腾。
刀剑出鞘,铁索哗啦,每一层的护卫都动了起来。
一些半透明的虚影,穿过墙壁在栈道上游走。
包括但不限于黑白无常、牛头马面。
都是赵鲤曾在宋家祠堂砍杀过的假货。
只是现在数量多得可怕。
赵鲤正寻路时,警觉被触动。
她后仰,避让开一柄刺来的三叉镗。
见刺空,那柄三叉镗一拧,换了个方向斜劈而来,目标直指赵鲤腹部。
听破风声,若是被砍实必是开肠破肚。
赵鲤神色一肃,探手一抓,将那柄来势汹汹的三叉镗握在手中。
顺着武器方向看去,却只见一头庞大的白化蜥蜴,四爪如虎爪紧紧扣在岩壁上。
蜥蜴背上骑着一个人,正是那告罪忏悔的男人。
强壮,但光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