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林之中,他曾亲眼看见赵鲤使蛇杀‘阴差’的场景,知道她的本事。
老头守在孙子的房门口,立场倒是明确——他谁也不站,甚至有些盼着赵鲤再开杀戒。
赵鲤本就是强行跟来,麻烦当然是自己解决,上前一步问道:“有事?”
方才只顾着看脸,现打量赵鲤衣着打扮,尤其看见她所佩的长刀。
为首那个男人咽了口唾沫:“大、大胆!竟敢违背帝君禁刀律令。”
赵鲤活动活动手腕。
看着他们那一张张不知道多久没洗的脸,又看自己的掌心。
缓步上前同时,心里觉得埋汰无比。
赵鲤作为巡夜司长官发号施令,手上染血无数,真要对谁动手时,气势极强。
无须刀出鞘,前行两步便逼得这群堵门的男人纷纷向后退去。
阿白在赵鲤袖中蠢蠢欲动。
这时,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消失,黑沉沉的夜幕降临。
屋中,老杨头的孙儿发出一阵惊惧哭声。
整个杨家温度霎时,降了下去。
赵鲤猛向后跃开。
方才被赵鲤气势所骇,正心魄俱颤的那伙男人察觉到不对。
领头那个张嘴呼出一口白气,他衣衫褴褛因急降的温度而瑟瑟发抖。
一个虚虚的影子飘来,淡得像雾气,来势极快。
没有丝毫凝滞从堵在门前的几个男人身上穿过。
所过之处,沙沙凝结冰霜。
肺部都冻结般的寒意,让几个男人僵立在当场。
两息后方才歪倒在地。
一个个出气多进气少,便是活下来只怕也命不久矣。
老杨头早在瞧见这虚影的瞬间,便啪一下将门合上。
奔至床边将还昏睡的孙儿紧紧抱在怀中。
眼睛死死盯着门上挂着的一个泥塑菩萨。
那虚虚的影子,直直过了院门,并没看赵鲤。
而是绕着院子打转,口中低声呢喃着:“杨家,儿子,口信。”
赵鲤听后蹙眉,之前看着诡物打扮,她还道是这家去服苦役的儿子。
但此时听到呢喃,她却推翻了猜想。
这诡物的执念,可能很简单。
只是杨家屋里有什么东西,让它一直找不到那个孩子,因而执念越来越深。
在顺手砍了还是让它完成执念之间,赵鲤想了片刻,轻轻叩了两下门。
床上抱着孙儿的老杨头猛一个哆嗦。
他将孙儿的头按在怀中,死死护住。
房门又响,这次是赵鲤开口道:“开门吧,它好像带来了你儿子的消息。”
“别担心,我会保护你们。”
赵鲤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以为她已被害的老杨头,迟疑抬头。
他心中天人交战拉扯许久,终究决定赌上一把。
抖着手,一点点拉开房门。
挂在门后的泥塑菩萨晃了两下,老杨头一下与在院中转悠的虚影看了个对眼。
门一开,那虚影察觉到什么,脚不沾地飘来。
赵鲤手快,一把将拦路的老杨头拉开。
让那虚影进屋后,赵鲤疾步跟随,握刀护持在侧。
那虚影立在床边,低声道:“杨五六带信。”
“三娃,都是假的,逃去阳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