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买管事的话一出,现场顿时一静。
“那、那肉是哪,哪来的?”胖厨子浑身的肉都抖出了浪。
帮厨不敢置信的连连摇头:“不可能,那些肉糜分明都摆在库里的。”
“还、还拿冰镇着,我以为是昨日用剩下的。”
“好了!”眼看厨中众人神色纷乱,赵鲤大喝一声。
“带我去厨房走一圈。”
赵鲤认认真真的众人面上巡视一遭,她现在并不确定这件事情是诡事还是人为。
在管事的带领下,来到厨中,打开心眼一看,顿时眉头紧蹙。
这厨房中数个并列的双孔灶台,这些厨子到底还有些名厨风范,锅台上擦洗得干干净净。
但心眼视角下,能看见整个厨房,砧板、锅中都蒙着淡淡的骴气。
赵鲤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袖中阿白的头:“今日多亏了你,回头给你小鸡仔吃!”
否则她现在说不得就要和张妈妈一块去吐了。
阿白藏身在赵鲤的袖中,闻言攀着她的手腕,探出个头来。
管事心中忐忑,不知她为什么突然站在门口不动,正在此时,赵鲤忽的举步。
走向一锅还架在火上的汤。
半人高的汤锅坐在微火上,奶白的汤时不时翻腾出鱼眼泡小泡。
“姑娘,这是熬的高汤,有问题吗?”管事小心翼翼的问。
赵鲤没有回答,拿来一个爪耙,在汤里捞了一下。
捞出来一些鸡鸭骨架,一些葱头还有火腿瑶柱。
赵鲤垫着脚又捞了一勺,还未等收回手,就被一个厨子拦住:“姑娘,不就是些不新鲜的肉吗?也没听说谁吃出问题,下次注意不就完了?”
这厨子明显老练油滑,一脸的不在意道:“你可别乱弄我们厨房的高汤,调味提鲜全靠这个。”
“这锅弄坏了,中午午饭就来不及做了。”
他说着就伸手来拦。
下一秒,他的手猛的一顿,像是鳖一样,前伸着脖子,喉咙里荷荷出声。
赵鲤第二次伸出的爪耙里,捞上来一些东西。
一些夹在在鸡骨鸭架里的碎骨头,还有一根长长的棒子骨。
大景承平已久,人相食的记载最近也在五六十年前。
但认出猪骨还是牛骨,对这些厨子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
他一眼就能看出,这跟光滑微黄的棒子骨,不是猪牛羊身上的。
“你熬的?”赵鲤转头看他。
他死命摇头:“不是,不是我!是下边的帮厨!”
这事是绝对不能承认的,甚至沾边都有可能沾上牢狱之灾。
他否定的决绝,上前来看的几个厨子也是面色大变。
“我不知啊!都是在库里面取的。”帮厨的喊冤声同时响起。
赵鲤转手将爪耙递给那个厨子:“你在这捞,其余人跟我继续。”
那厨子嗅着高汤的鲜味直犯恶心,但不敢再违逆赵鲤,很快取来准菜的大盘子,将这汤里的东西,打捞出来。
而赵鲤则带着其他人,继续在厨房查找。
从一个藏起来的食盒里发现了半打肉饼,是厨子贪嘴留下来准备打牙祭的。
又在柜中,找到了剩下半碗的肉糜。
最后,赵鲤站在了通往库房的门前。